林夏瞪大眼，心跳几乎停滞。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下一秒，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整个空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文字一样在飘动。
林夏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像是……无数个故事在同时上演。
她挣扎着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别怕。”顾沉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这只是开始。”
林夏的意识在空白中翻滚，耳边响起键盘敲击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某种倒计时。她挣扎着想要浮出页面，却发现文字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住她的四肢。
“别乱动。”顾沉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命令的语气，“你现在看到的，是你最初写我的地方。”
她低头看去，发现脚下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初稿，字里行间闪烁着红光。那是她第一次设定顾沉舟死亡的段落。
“我不想看这个！”她咬牙，声音发颤，“这不是我……”
“不是你？”他打断她，语气冷了几分，“你逃避得太久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文档突然翻卷起来，像浪潮一样将她吞没。她的身体被拉扯着向下坠，眼前闪过一幕幕熟悉的场景——
暴雪中，顾沉舟站在山崖边，身后是漫天风雪，前方是背叛他的旧友。他没有反抗，只是抬头看向天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画面一转，他又出现在雨夜街头，枪声响起，血染红了他的衣角。他倒下时，手里还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苏晚。
再下一幕，他在火场中闭眼，火焰吞噬了他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着灰烬和焦味。
林夏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喘不过气。
“你写的每一场死，我都经历过。”顾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还能回来？”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因为我恨。”他缓缓走近，伸手按在她胸口，“你让我恨你，也让我活下去。”
林夏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掌控过这个角色。他不只是反派，他是她所有情绪的投射，是她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执念。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她低声问。
顾沉舟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
“让你写完它。”他说，“这一次，由你亲手，给我一个结局。”
脚下的初稿还在蠕动，泛着不祥的红光，像一片刚刚凝固的血沼。那些文字钻进她的皮肤，冷得刺骨。顾沉舟的话悬在头顶，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压，砸在她的意识上。
写完它。给他一个结局。
她不想。那些死亡场景在她脑中灼烧，一遍又一遍，伴随着他此刻冰冷无波的注视，成了最残忍的刑讯。她徒劳地挣扎，试图从这由她自己编织的噩梦中脱离，但四肢被无形的文字锁链缠绕，越挣越紧，几乎要勒进灵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