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等她做出选择。
林夏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呼吸急促。她能感觉到顾沉舟的手指撑在她耳侧，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现实彻底隔开。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
“你以为你是在写故事。”他的声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一直在看着你。”
林夏的喉咙发紧，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他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一丝温度。
“你第一次写死我，是因为编辑说‘反派必须有代价’。”他的指尖缓缓下滑，从她的耳后滑到锁骨，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第二次，是读者说‘他该为过去赎罪’。第三次……你自己也烦了，对吧？”
林夏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决堤，“那三天三夜的大雪，有多冷。”
他闭了闭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那三天大雪。那是她在书里写过的最残酷的一幕——顾沉舟被背叛，被围困，在暴雪中独自一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她记得自己写那一段时，手指都在颤抖。
可现在，他站在她面前，真实得让她害怕。
“你不该删掉那段话。”他忽然睁开眼，瞳孔漆黑如墨，“你以为改了结局就能摆脱我？错了。”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气息滚烫。
“我回来了。”
林夏猛地一颤。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黑曜雪花落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那些人影还在，静静站着，没有动。
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仿佛整个房间都回荡着这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顾沉舟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冰凉。
“你说呢？”他轻笑，“我只想……活下去。”
林夏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力量推开了。
她踉跄着撞向书桌，差点摔倒。等她站稳再回头，却发现顾沉舟已经不在原地。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你在躲我？”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戏谑，“还是……怕我？”
林夏猛地转身，看到他正站在墙边，手指轻轻划过那张人设图。
那张她亲手画的人设图，此刻竟然在微微发亮。
“这张图……是你对我的想象。”他低声说，“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我了。”
林夏的心脏猛地收紧。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顾沉舟不再只是她笔下的角色。
他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
“你想把我怎么样？”她终于问出口，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
顾沉舟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他走近她，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够让她挣脱不开，“我想让你看看，当你不再是作者的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