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我去找李大仙,他能解决红布的事。”我把钱揣进兜里,“你在家别开门,不管谁叫门,都别开。”

妈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拉开门跑了。我知道她担心我,可现在,只有李大仙能帮我们了。

李大仙家在邻村的山脚下,是间孤零零的土坯房,周围没别的人家,只有几棵老槐树,歪歪扭扭地长着。平时鲜少有人去——村里人既怕他那“请狐仙”的本事,又在走投无路时,只能求到他门上。

我踩着沾泥的布鞋,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李大仙家的院门口。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烧艾草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这味道能驱邪,村里人都知道。

土坯房的门没关,虚掩着,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情况。我喊了两声“李大仙”,没人应。我推开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脚下显得格外瘆人。

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点微光。我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李大仙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捏着个桃木剑,剑身上缠着块红布——跟我家门槛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来了?”他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语气平淡,却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才站稳了。“李、李大仙,您咋知道我要来?”

他终于抬头,我才看清他的脸——眼窝深陷,眼球上布满血丝,像是几天没合眼,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了层白皮。他指了指炕边的小板凳:“坐。你家门槛上的红布,是李老头放的吧?”

我猛地睁大眼睛,心里又惊又怕:“您认识他?您咋知道是他放的?”

“认识,咋不认识。”李大仙拿起炕桌上的烟袋,在烟荷包里装了点烟丝,点着后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里,他的声音透着股诡异,“二十年前,后山那片乱葬岗,埋过一个穿红布衫的女人,是李老头的媳妇。”

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我在村里住了二十多年,从没听过李老头有媳妇,只知道他一个人住,整天在后山转悠,见了人也不说话,村里人都避着他。

“那女人是外来的,二十年前跟着一个货郎来的村里,后来货郎走了,她就留在了村里,嫁给了李老头。”李大仙的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火星溅到地上,很快就灭了,“村里人都说她是‘狐狸精’,克夫,因为她来村里没几天,村里就丢了鸡,还死了几头猪,有人说是她带来的晦气。”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发慌——这故事听着就吓人,跟恐怖片里的情节一样。

“有天晚上,村里又丢了鸡,有人说是她偷的,把她绑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打。李老头护着她,也被打了,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李大仙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叹息,“第二天一早,那女人就没了——有人说她跑了,有人说她掉进后山的井里了,直到后来村里挖沟,才在乱葬岗找到她的骨头,身上还裹着块红布,就是你看到的这种红布。”

我突然想起刘叔手腕上勒着的红布,还有王婶家那场火——难道都跟这个女人有关?“那、那李老头放红布,是为了给她媳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