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李大仙叹了口气，又抽了口烟，“李老头从那以后就疯了，他总说，他媳妇的魂没走，在等他给她报仇。这红布，是他从他媳妇坟里挖出来的，他说，只要把红布放在害过他媳妇的人门口，他媳妇的魂就会去找他们，让他们偿命。”
“可王婶和老周，没害过他媳妇吧？”我忍不住问。王婶是个老实人，平时连鸡都不敢杀，老周虽然脾气不好，可二十年前，他才十几岁，咋会害李老头的媳妇？
李大仙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耳朵疼：“他疯了啊！他记不清谁害过他媳妇，就看谁不顺眼，就给谁家门口放红布。前两年，村支书跟他吵过一架，第二天，村支书家的门槛上就有红布，没过多久，村支书就得了重病，走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村支书的事我知道，三年前走的，说是癌症，现在想来，可能跟红布有关。
“你家呢？”李大仙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嘲讽，“你爹当年，也去老槐树下看过热闹，没拦着，也没说话，在李老头眼里，你爹也是‘害过他媳妇’的人。”
我愣住了，手里的五十块钱差点掉在地上。我爹去世早，我五岁的时候他就走了，我从没听过这事。“我爹……我爹真的去看过？”
“咋没去？”李大仙点头，“那天晚上，村里大半的人都去了，都围着看，没人拦着，包括你爹。李老头记仇，这么多年了，还没忘。”
我心里又慌又乱，不知道该咋办。“李大仙，您救救我家！我妈还在家，万一……万一出了事，可咋整？”
“你现在来找我，是想让我请狐仙拦着？”李大仙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晚了。李老头已经把红布扔给你了，今晚，他媳妇的魂就会去你家。”
“晚了？那、那咋办啊？”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您肯定有办法的，您救救我们吧！这五十块钱，您先拿着，不够我再回家凑。”
我把五十块钱递过去，李大仙却没接，只是摇了摇头：“钱不用了，我也不是为了钱。我跟你爹认识，当年他还帮过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从炕席底下摸出个黄纸包，递给我，纸包上画着看不懂的符号，透着股神秘。“这里面是朱砂和符灰，你回去后，把它撒在门槛上，再把李老头扔给你的那块红布烧了，别让火星溅到地上——火星溅到哪，哪里就会出事。记住，今晚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开门，别开窗，就算听见有人喊你名字，也别应。”
我接过黄纸包，手指触到里面的粉末，凉得刺骨，像是握着块冰。“谢谢您，李大仙。您放心，我一定照做。”
刚要起身走，李大仙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像冰一样凉，握得很紧，我疼得差点叫出来。“还有，要是看见穿红布衫的女人，别跟她说话，更别碰她——她要的不是你，是李老头。只要你不惹她，她就不会伤害你。”
我点点头，用力记住他的话。“李大仙，您还有啥要叮嘱的吗？”
“别去找李老头，也别想着报警——警察管不了这种事。”李大仙松开我的手，“快回去吧，太阳快落山了，天黑前一定要把朱砂撒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