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这杀千刀的玩意儿是真死机了！
顾言宸盯着我，忽然嗤笑一声，松开了手。他慢条斯理地靠回椅背，指尖在昂贵的红木桌面上敲了敲。
“压力大？幻听？”他挑眉，“林楚楚，你这三年给我找的‘压力’，还少吗？”
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就比如……”他拖长了调子，像猫玩老鼠，“上个月那个‘月抛’的小白脸？叫什么来着？哦，Mike，某戏剧学院大二在读，时薪两百，包接送。”
我瞳孔地震：“！！！”
他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是通过地下中介找的！签了保密协议的！
“演技浮夸得……”他啧了一声，面露嫌弃，“喊姐姐的时候，油得我当晚都没吃下饭。你找人也找个演技好点的，‘细狗’（网络热梗）就算了，台词功底还不如公园里下棋的老头。”
我：“……你，你跟踪我？！”
“需要跟踪？”他冷笑，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甩到我面前，“你自己看看。”
我低头一看，差点晕过去。
——是我刷他副卡给“Mike”买名牌表、订高级餐厅的消费记录！精确到分秒！
——还有我和那坑爹中介的电子合同扫描件！上面我的签名嚣张得飞起！
“品味差就算了，眼光还不行。”他毒舌补刀，“净租些歪瓜裂枣，拉低我们顾家的平均颜值。”
我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社会性死亡也就这样了。
“老公，你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我慌得口不择言，“这都是有原因的！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逼你离婚好拿十个亿？
这话能说吗？！
绝对不能！
【嗡——！】
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像老式收音机搜台一样，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然后断断续续地响起：
【警…警报！宿…宿主马甲遭受毁灭性打击！稀碎！掉了一地！】
【目标人物怀疑度…滋滋…99%！危险！红色预警！】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闭嘴吧你！现在才报警？马后炮！废物点心！
顾言宸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嗯？又来了。”
我瞬间汗毛倒竖。
他倾身向前，双臂撑在桌上，把我困在他的阴影里。那双眼睛锐利得能穿透我的天灵盖。
“林楚楚，”他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你脑子里……”
他顿了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
“是不是住了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猛然后退，椅子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没有！绝对没有！”我声音抖得自带电音，“老公你今天真的不对劲！尽说胡话！要不要叫医生？对！叫医生！”
他根本不接我的话，只是死死盯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压力太大了。
这戏我演不下去了！
破罐破摔吧！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方言再次失控：
“啊对对对！住了！住了个讨债的鬼！天天催命一样！你满意了吧？！”
喊完我就后悔了。
完了。
全完了。
十个亿彻底泡汤了。
顾言宸听完，脸上的严肃瞬间凝固，然后，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