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奏折,直指楚修远所谓的“西疆拓土有功”,纯属子虚乌有。
龙颜大怒。
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并命楚修远禁足于府中,不得妄动。
军队撤走了。
包围苏家的兵马,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被从祠堂转移到了苏家地牢。
这里比祠堂更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血的腥味。
苏文渊来看过我一次。
他居高临下,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晚卿,你看到了吗?楚修远自身难保了。”
“他为了一个‘功劳’才赎你,如今功劳成了罪证,你觉得他还会管你吗?”
“他已经抛弃你了。”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乖乖听话,做回苏家的女儿。”
“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我回想起楚修远之前的种种冷漠和公事公办的态度。
回想起他那句“别给我惹麻烦”。
难道,我真的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颗棋子吗?
从浣衣局到侯府,再到苏家地牢。
我以为的救赎,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冰窟。
对楚修远仅存的那一点感激,瞬间转为冰冷的失望与警惕。
这个世上,果然没有人可以依靠。
地牢的生活,比浣衣局更绝望。
但我心里那点反抗的火苗,却没有熄灭。
我不能死在这里。
几天后,一个给我送饭的小丫鬟,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两个字。
是楚修远的笔迹,苍劲有力。
“信我。”
我的心,猛地一颤。
信他?
我该信他吗?
一个自身难保,将我推入险境的人。
一个从头到尾都对我冷漠相待的人。
可这张字条,又是怎么送进这戒备森严的地牢的?
这说明,他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
他在被官府掣肘的情况下,还在想办法救我。
我捏着纸条,内心天人交战。
而此时的楚修远,确实陷入了困境。
他被禁足,明面上无法调动任何力量。
但他暗中,已经动用了他父亲留下的江湖势力,开始调查苏家。
他的人很快查到,苏家最近正在疯狂变卖祖产,田地、铺子,甚至是宅子。
像是在筹集一笔巨款,行迹非常可疑。
我在地牢里,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地牢的墙壁上,刻着一些符号。
很古老,很奇怪。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我娘的那个嫁妆匣子。
小时候,我见过那个匣子,上面就雕刻着类似的花纹。
我娘说,那个匣子,是苏家祖上传下来的。
我被囚禁期间,无意中听到两个看守我的老妇人议论。
她们说,我母亲当年留下一个“不祥的嫁凶匣子”。
还说,“族长最怕的就是那个东西”。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或许,那就是我的突破口。
然而,还没等我找到机会,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
御史中丞李广,查到了楚修远上报的那场“西疆战功”的细节。
他声称楚修远斩敌三千,缴获牛羊万头。
可当地的驻军回报,那段时间,边境根本没有发生过如此规模的战斗。
人证物证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