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她崩溃的哭喊，转身，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动作流畅地穿上，一丝不苟地扣好扣子。然后，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那份离婚协议，径直走向门口。
“律师会联系你处理后续。”他拉开门，外面明亮的光线涌进来，勾勒出他冷硬如石刻的侧影。“签，或者不签。结果都一样。”
“林薇，我们结束了。”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林薇撕心裂肺的哭嚎，也彻底关上了他们之间那扇名为“婚姻”的门。阳光依旧灿烂，却再也照不进这个曾经名为“家”的地方。
第五章
周扬的婚礼，排场大得吓人。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水晶吊灯亮得晃眼，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槟和鲜花的甜腻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着言不由衷的祝福。
林薇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站在周扬身边，脸上是精心描绘的妆容，笑容却像是画上去的，僵硬而空洞。她挽着周扬的手臂，指尖冰凉。周围那些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她本该是今天最幸福的新娘，可心底却像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恭喜啊，周总！林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周总好福气！”
恭维声不绝于耳。周扬意气风发，举着酒杯，谈笑风生，享受着众人的簇拥。林薇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宴会厅入口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她知道他不会来。可心底某个角落，还是存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悲的、微弱的期待。
就在这时，宴会厅里原本舒缓的背景音乐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不是一部，是此起彼伏，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
“叮咚！”“叮咚！”“叮咚——！”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林薇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离她最近的一个富太太，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鄙夷。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林薇，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周扬，那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和看好戏的兴奋。
“天哪……”富太太用手掩着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人都听见，“这…这也太劲爆了吧？”
紧接着，像是投入滚油的水滴，整个宴会厅“嗡”地一声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汇集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噪音。无数道目光，带着惊诧、鄙夷、幸灾乐祸、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林薇和周扬身上，像聚光灯，将他们钉在了耻辱柱上。
“快看群里！”
“我的天！照片！是林薇和周扬！”
“在酒店停车场！抱在一起！我的妈呀！”
“还有更早的！咖啡馆门口，拉着手呢！”
“这……这不是在陈默还没离婚的时候吗？”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扬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听说他前未婚妻家背景也不小……”
议论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露骨。那些目光，那些指指点点，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在林薇的皮肤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婚纱沉重的裙摆仿佛变成了枷锁。她猛地看向周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