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里惊醒的。
屏幕上跳动着“小雅”两个字,那是我妹妹的名字——上一世,这个名字最后定格在地震废墟的寻人启事上,照片里她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而我最后见到的,却是被冰雹砸得面目全非的遗体,冻在雪山融水汇成的泥沼里,连完整的衣角都找不到。
“姐?你咋不说话啊?是不是还在睡?忘了今天要去看傻鸟品牌的‘高原烟花秀’预热展了?”小雅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雀跃,透过听筒传过来,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我紧绷的神经里。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不是地震后漏风的临时帐篷,不是山火里被熏黑的断壁残垣,而是我租了三年的小公寓,书桌上还放着昨天没写完的策划案,窗外是2024年春天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楼下的梧桐树上,连风里都带着玉兰花的香气。
手机屏幕亮着,日期清晰地显示:2024年5月17日。
距离王国庆和傻鸟品牌宣称的“世界海拔最高烟花秀”,还有整整十天。
距离那场把喜马拉雅山脉支脉炸得碎石横飞的“龙脉之劫”,还有十天。
上一世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我想起冰雹砸穿屋顶时,母亲把我护在身下,最后一口气还在喊“小雅还在学校”;想起地震时我抱着断裂的水管,看着远处雪山崩塌,漫天雪雾里,是无数人绝望的哭喊;想起山火蔓延到小镇时,我背着受伤的邻居跑,鞋底被融化的柏油粘住,身后是滚滚浓烟,身前是找不到出路的绝境——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始于十天后那场被包装成“艺术盛宴”的爆炸。
王国庆,那个顶着“当代大地艺术家”头衔的男人,总是穿着定制的亚麻西装,手里把玩着沉香手串,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艺术与自然的共生”,可我亲眼看到,他在境外势力的别墅里,接过装着美金的公文包,笑着说“那条龙脉一断,华夏的气运就散了”。
傻鸟品牌,打着“潮流文化输出”的幌子,实则是境外资本渗透的棋子,他们伪造了文旅部门的审批文件,把足足三吨TNT炸药,伪装成“特效烟花”,运向喜马拉雅山脉的岗巴县支脉——那里,正是那位被王国庆收买的风水大师算出来的“龙脉节点”。
上一世,我们都被“烟花秀”的噱头骗了。网友们最初只是骂他们破坏生态,傻鸟品牌的公关团队连夜发声明“深表歉意”,王国庆更是对着镜头鞠躬,说“考虑不周,已暂停活动”,轻飘飘的几句道歉,就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直到半个月后,岗巴县第一次下起拳头大的冰雹,砸毁了上千亩青稞田,紧接着,西藏、青海、四川接连发生地震,震级一次比一次高,昆仑山脚下的山火烧了整整一个月,把蓝天烧成了血红色。
那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不对劲,可已经晚了。
境外势力趁乱渗透,间谍伪装成“援助志愿者”混进灾区,网络上满是“政府救灾不力”的谣言,有人甚至煽动“逃离华夏”。
我记得战争爆发那天,我躲在防空洞里,听着外面的炮火声,手里攥着小雅最后给我织的围巾,直到一颗炮弹落在附近,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王国庆在海外社交平台发的视频——他坐在纽约的豪华公寓里,喝着红酒,对着镜头嘲讽“早就说过,跟着华夏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