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表姑母!谢表姑母恩典!”我立刻磕头,眼泪流得更凶——这次是喜极而泣。
5 诊治
我揣着一颗堪比心电图还起伏的心,跟着引路太监,踏进了皇帝寝宫。
好家伙,这药味浓得,差点把我这个见惯消毒水味的现代鼻子直接送走。
寝殿幽深,光线晦暗。
龙榻上,那人躺着,明黄色的寝衣空荡荡地挂在他形销骨立的身上,面色是一种不祥的灰败。但即便如此,那眉骨的轮廓,紧抿的薄唇……是赵晟。褪去了少年将军的锐气,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把骨头,可骨子里那份属于帝王的深沉和……脆弱?却矛盾地交织着。
他眼皮微动,艰难地睁开。目光起初是涣散的,浑浊的,像蒙了尘的琉璃。但当它们缓缓聚焦在我脸上时,骤然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波动。
“…念念?”
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气若游丝。就这两个字,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心口某处——是原主残留的那点酸涩情愫在作祟。
我赶紧上前,按照规矩行礼,嘴上说着“臣女听闻陛下圣体违和,心中忧虑,特来请安”的套话。
机会稍纵即逝。
“陛下,”我压低声音,又快又急,几乎只剩气音,“臣女略通岐黄,观您气色…恐非寻常病症。若陛下信得过,允臣女近前一观?”
他的瞳孔似乎缩了一下,那浑浊的目光里骤然透出一点极锐利的光,虽然转瞬即逝。他死死盯着我,像是在评估什么。
时间一秒秒过去,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
终于,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闭上了眼,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成了!
我立刻上前,假借替他掖被角,手指迅速而精准地搭上了他露在锦被外的手腕。
指尖下的脉象——沉、细、涩,时有结代,隐有一股躁急之象深藏其中……
我头皮瞬间炸开!
这脉象我太熟悉了!在现代古籍和某些特殊病例中见过描述——这绝非自然病脉,是毒!而且是那种阴损无比、长期潜伏、极难察觉的慢性奇毒!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他不知何时又睁开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浑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探究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希望?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凑得更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斩钉截铁:
“陛下,您非病,是中毒。”
我轻轻给赵晟拍了拍背,然后拿出一枚药丸。
“算了……”
没等他拒绝,我就把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他无奈一笑,旋即又神色凝重。
6 医者仁心
我站在赵晟的寝宫里,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进行非法手术的地下黑医。
空气凝固得能砸死人。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直接毒气攻心嘎过去了。
终于,他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手指,旁边一个像背景板一样的老太监无声地挥退了所有宫人,自己也退到外殿门口,像个门神。
好了,清场完毕。
“你能治?”他的声音依旧嘶哑。
“我能。”我答得没有半分犹豫,现代医学给我的底气比这皇宫的地基还稳,“但需要时间,需要绝对保密,还需要…您的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