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是一场梦。」沈聿之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暗示性，「因为现实中的你，那天只是一个人躲在屋檐下，你太孤独了，所以臆想出了一个女孩来陪你。」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收紧。
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这就是他们的治疗？
把我们真实发生过的一切，扭曲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姜小姐，你呢？你看到了什么？」沈聿之转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计划好的，用一种同样虚幻的语气说：「我看到一个男孩……他很落魄，但眼睛很亮。我觉得，那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理想中的形象。」
我说完，能感觉到对面楚骁的身体僵了一下。
沈聿之似乎很满意我们的配合：「很好，现在，让我们进入下一个场景。你们第一次约会。」
第一次约会，是在一家路边摊。
他用卖唱赚来的几十块钱，请我吃了一碗麻辣烫。
他把碗里唯一的那个荷包蛋夹给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宁宁，等我以后有钱了，带你去吃最高级的餐厅。」
这些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一件一件，平静地讲出来。
每讲一件，我就在后面加上一句：「但这些，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而楚骁，在沈聿之的引导下，也开始重复：「对，是我一个人在吃麻辣烫，是我一个人在许愿。」
我能听到他声音里的痛苦和挣扎。
楚骁，你也会痛吗？
在你决定抛弃我，给我打上「妄想」的标签时，你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吗？
治疗结束，保镖送我回地下室。
经过楚骁身边时，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宁宁……」他低声喊我的名字，眼眶泛红，「对不起。」
我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楚先生，你认错人了。」
说完，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保镖离开。
回到地下室，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伪装成一个配合的「病人」，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
但这是我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重复着这样的「治疗」。
从我们同居的小屋，到他第一次拿到片酬给我买的项链，再到他为了我打架……
每一件被我们珍藏的回忆，都被沈聿之贴上了「虚构」的标签。
我表现得越来越顺从，越来越相信自己只是一个「幻影」。
沈聿之似乎对我放下了戒心。
楚骁的家人也对我放松了警惕。
他们以为，我这个「病毒」，很快就要被清除了。
4.
一周后，沈聿之告诉我，治疗进入了最后阶段。
「明天，我们会进行最后一次深度催眠，彻底封存这段记忆。」他说，「之后，你就可以拿着钱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他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姜小姐，这对你，对楚骁，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知道了。」
是啊，最好的结果。
他楚骁和美艳娇妻双宿双飞，我拿着五百万滚得越远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