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聿指尖夹着烟，看似慵懒地靠在椅背里，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今天的状态好得惊人，几乎看不出昨夜那副虚弱欲死的模样。只是偶尔，在她侧身切换PPT时，他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力隐忍的痛楚，和她放在桌下、悄悄按压胃部的手指。
苦肉计需要演到这个程度？他心底冷笑，却莫名有些烦躁。
会议结束，方案全票通过。众人离席时，一位与陆家交好的董事还笑着对陆沉聿夸赞：“沉聿，你有晚舟这样的贤内助，真是如虎添翼啊。”
陆沉聿扯了扯嘴角，未置可否。
林晚舟整理着文件，声音平静：“陆总，下午我请个假，有些私事要处理。”
陆沉聿抬眼，目光锐利：“什么私事？”
“一点女人的琐事而已，不劳陆总挂心。”林晚舟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最好如此。”陆沉聿起身，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别让我发现你又去给你那个好弟弟擦屁股。”
林晚舟心脏一缩，面上却笑得无懈可击：“怎么会呢？”
然而，下午四点，澳门的赌场VIP包房里，林晚舟面沉如水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对面是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林小姐，令弟林浩在我们这里欠的不是小数目。连本带利，这个数。”为首的光头男人推过来一张纸，上面的数字令人心惊。
“我知道。”林晚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胃里因紧张和病痛又开始隐隐作痛，“钱，我可以替他还。但我有两个条件。”
“哦？”
“第一，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林浩再踏进澳门任何一家赌场，你们打断他的腿，我绝无怨言，甚至额外付你们辛苦费。”
光头男人挑眉：“第二？”
“给我一份凭证，证明他的债务两清，以后任何人不能再凭旧账找他麻烦。”
光头男人和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笑了：“林小姐爽快。可以。”
交易完成，林晚舟看着账户上瞬间缩水一大截的数字，心脏抽紧。这是她这些年暗中积攒的大部分私房钱，原本打算...她下意识抚了下小腹。
刚走出赌场，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是陆沉聿的特助。
“太太！您在哪里？陆总让您立刻、马上回公司！宏远项目出事了！”
林晚舟心头一凛：“怎么回事？”
“对方突然变卦，拿出了对我们极其不利的证据，指责我们前期调研数据造假！现在正在会议室对陆总发难！情况很危急！”
林晚舟立刻拦车：“稳住他们，我半小时后到！”
一路上，她忍着眩晕和恶心，快速浏览着特助发来的紧急邮件和所谓“证据”。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其中的破绽和反击的可能。
出租车停在陆氏大厦楼下，她扔下钞票，踩着高跟鞋几乎奔跑着冲进电梯。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里面正硝烟弥漫。陆沉聿面色铁青地坐在主位，宏远的负责人拍着桌子怒吼，陆氏的高管们则面色惶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气喘吁吁、面色苍白的林晚舟。
“抱歉，来晚了。”她调整呼吸，走到陆沉聿身边，目光扫过宏远的人，最后落在对方桌上那份所谓“证据”上。
“王总，”她开口，声音清晰而镇定，“您手上的这份市场分析报告，来源是‘经纬咨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