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您要的东西。三年前那起导致林家工程垮台、您父亲心脏病发去世的工地事故,确实疑点重重。”男人声音压得很低,“表面上看是建材不合格和安全管理疏忽,但深入追查发现,当时负责采购那批劣质钢材的中间人,在事故发生后一周就举家移民了,走得很匆忙。”
林晚舟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资金来源?”
“海外账户,层层转账,最终源头很难追踪,但有几笔大额资金流入的时间点,与陆氏集团当时一个秘密项目的资金流出高度吻合。”男人顿了顿,补充道,“更巧的是,当时在工地现场,除了林家的管理人员,还有陆家的一个现场监理。事故发生后,这个人也消失了。”
林晚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呼吸困难。虽然早有猜测,但当线索真的指向陆家,指向那个她恨着却也...复杂纠缠着的人时,剧烈的痛楚还是远超她的预期。
“还有这个,”男人又递过来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上面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正走进一家高级私人诊所,“您让我留意陆总身边那个新晋影后苏婉。她最近频繁出入这家以妇产科和保密性著称的诊所。”
林晚舟盯着那张照片,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几乎压制不住。苏婉...那个被媒体称为最像陆沉聿“初恋白月光”的女人。难道...?
她付了尾款,将文件仔细收好,走出咖啡馆时,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真相的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正在一点点拼凑出残酷的图景。陆沉聿,他们的婚姻,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
回到公寓,一片死寂。陆沉聿还没回来。
林晚舟瘫倒在客厅沙发上,连走到卧室的力气都没有。剧痛和疲惫如同潮水将她淹没。她摸出强效止痛针,撩起衣摆,再次给自己注射。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带来短暂的麻木和更深的虚脱。
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昏睡过去时,公寓门被猛地推开。
陆沉聿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脸色比窗外夜色更沉。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蜷缩的她,以及散落在一旁的注射器和那个小小的药瓶。
他大步上前,一把抢过药瓶。当看清标签上不属于普通胃药的复杂化学名称时,他瞳孔骤缩。他是商人,不是医生,但这并不妨碍他认出这是一种强效的、通常用于晚期癌症镇痛的药物。
联想到她近期的消瘦、苍白、呕吐、还有那晚触目惊心的血迹...所有碎片在他脑中瞬间拼接成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林晚舟!”他怒吼着,将她从沙发上粗暴地拽起来,药瓶几乎怼到她脸上,“这是什么?!你他妈到底得了什么病?!”
林晚舟被惊醒,看到他那副几乎称得上惊恐的暴怒表情,心底竟生出一丝扭曲的快意。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怎么了陆总?怕我死了,没人陪你玩这场互相折磨的游戏了?”
“少废话!”陆沉聿手指用力,捏得她下巴生疼,“回答我!”
“胃癌。晚期。”林晚舟轻飘飘地说出这两个词,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医生说,大概还有三个月。满意了吗?”
陆沉聿像是被瞬间冻住,脸上的暴怒僵住,然后一点点碎裂,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空白。他抓着她的手下意识松开,甚至踉跄着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