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替他的白月光顶罪入狱,说等我出来就结婚。
我傻傻等了五年,换来的却是他们盛大的婚礼请柬。
重生回他向我开口的那个夜晚,我笑盈盈点头:「好啊。」
暗中却将证据全部送到了他死对头的手上。
法庭上,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出卖我?」
我注视着他和他身边脸色惨白的女人,轻声细语:
「别急,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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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空气里弥漫着他常用的雪茄味,苦涩而压抑。
顾衍背对着我,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灰,摇摇欲坠。
「小婉,」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甚至没有一丝请求的意味,仿佛只是在通知我一个早已决定的事实。「这次,只有你能帮她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眼前这熟悉到刻骨铭心的一幕。指尖无意识地陷进沙发粗糙的织物里,冰冷的触感瞬间将我从恍惚中刺醒。
五年。冰窖般的监狱生活,出狱时刺眼的阳光,还有那张几乎被她揉碎、印着他和林薇甜蜜婚纱照的婚礼请柬……无数画面碎片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和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恨意。
那场车祸,超速、逆行、致人重伤。肇事者是林薇,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而当时坐在副驾、毫发无伤的我,成了他精心选中的完美替罪羊。
他转过身,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总是冷静甚至冷漠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异常幽深。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某一点,像是在权衡,又像是懒于掩饰他的算计。
「监控的问题我会解决,目击者那边也不用担心。」他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像在部署一场至关重要的商业谈判,而不是冷静地将一个曾经爱过他、甚至此刻名义上还是他女友的女人推入地狱。「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咬死当时是你开的车,情绪不稳,误操作。律师我已经请好,最好的。最多……五年,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来。」
他终于将视线移到我脸上,目光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仿佛在催促我赶紧接下这份「恩典」。
「小婉,」他顿了顿,吐出那句将我前世彻底摧毁的谎言,「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前世轻易就打开了我愚蠢的奉献欲和虚幻的期盼。现在听来,只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口涌起腥甜的铁锈味。
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帮助我将胸腔里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怨恨和暴戾死死摁住,碾磨成眼底一层薄薄的、水光潋滟的感动和挣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回流。我从那个绝望痛苦的终点,真的爬回了这个决定命运的岔路口。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他雪茄的苦涩和一种命运腐朽又崭新的味道。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经历了巨大的内心挣扎。
然后,我抬起眼,眼眶微红,像一个终于得到梦寐以求承诺的孩子,带着一丝脆弱和巨大的决心,慢慢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