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挑剔？
那真是太好了。
我开始制作蛋糕胚。
为了万无一失，我特意多烤了一份正常的香草蛋糕胚，用作参照和掩护。
然后，我开始制作那份“特殊”的蛋糕胚。
我像个严谨的化学家，用电子秤精确地称量着每一种“特殊”食材的用量。
苦味草药粉，0.5克，不能再多，否则入口的瞬间就会暴露。
发酵根茎粉，1.2克，混在可可粉里，用巧克力的霸道气味暂时掩盖。
酸涩的果干，打成最细的粉末，和面粉一起过筛，融入到蛋糕的每一个气孔里。
烤箱里飘出的气味开始变得奇妙，不再是单纯的香甜，而是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的草本气息。
我站在烤箱前，看着蛋糕胚在里面慢慢膨胀、上色，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我心头暗爽。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是王太太。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高高在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苏沫，蛋糕做得怎么样了？可别耽误了我女儿明天的生日宴！钱我都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用心点！”
她又一次提到了那800块钱，仿佛那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我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死死捏着操作台的边缘，指节发白。
我压下心头的翻涌，用一种极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语调回复她：“王太太放心，我苏沫出品，绝不会让你失望。”
这句双关语，是我无声的宣战。
挂掉电话，我开始制作夹层。
那800块现金，我用食品级的油纸一层层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做成一个扁平的“钱砖”，确保它不会直接接触到蛋糕体。
然后，我在奶油里，混入了一些用甜菜根汁染成粉色的、煮得过烂的西米。
它们看起来像可爱的草莓果粒，但吃到嘴里，是一种黏糊糊、软烂烂的、毫无味道的口感。
最后，是蛋糕的表面装饰。
我拿出了我压箱底的、从德国进口的顶级翻糖工具，花了整整三个小时，雕刻出最繁复的蕾丝花边和最逼真的糖玫瑰。
整个蛋糕，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精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我看着它，满意地笑了。
王太太，你想要的“面子”，我给你做到了极致。
至于“里子”……
那就请你们，好好品尝吧。
03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将那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蛋糕送往王太太家。
蛋糕盒子是我特意定制的，硬质的纸板上印着低调奢华的暗纹，顶上还系着一个硕大的、香槟色的缎带蝴蝶结。
光是这个盒子，就足以让王-太太在邻居面前炫耀半天。
果然，王太太一开门，看到这个蛋糕盒子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艳、贪婪和一丝丝不可思议的复杂神情。
她几乎是抢一样地把蛋糕接过去，习惯性地想找点茬，比如“怎么这么重”或者“颜色是不是太粉了”。
可她张了张嘴，对着这个无可挑剔的包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嗯，看起来还行。”
她家的门虚掩着，我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几个熟悉的面孔。
李阿姨，还有另外几个社区里出了名爱八卦的大妈，正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