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王太太精心安排的一场“炫耀秀”。
她清了清嗓子，把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中央那张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上。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哎呀，你们看！小苏这手艺真是没得说！邻里邻居的，知道我们家妮妮过生日，特地做了个蛋糕送过来！真是太客气了！”
她故意把我说成是“送”，还特别加重了“邻里邻居”四个字，企图在众人面前把我塑造成一个巴结她、给她免费提供服务的廉价劳动力。
我看到李阿姨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疑惑。
她清楚地知道，我的蛋糕价格不菲，预约都要提前半个月，怎么可能“送”？
但我没有反驳。
我只是面不改色，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温和的微笑，配合着她的话：“王太太您太客气了。能为妮妮做生日蛋糕，是我的荣幸。”
我不在言语上跟她争辩，那会显得我很小气，正中她的下怀。
我的战场，在那个精美的蛋糕里。
王太太见我如此“上道”，更加得意忘形。
她轻轻拍了拍蛋糕盒子，对众人说：“你们猜这蛋糕里有什么？我让小苏在里面放了800块现金！这年头，小孩子就喜欢这个，比什么礼物都实在！”
然后，她话锋一转，目光轻蔑地扫过我，笑着对大家说：“这800块钱放进去，比蛋糕本身都贵重了！也亏得小苏愿意跑这个腿，哈哈！”
她的笑声尖锐又刺耳。
她在向所有人传达一个信息：看，我只花了800块钱，就买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蛋糕，外加一个烘焙师的“跑腿服务”。我多有本事，多会算计。而这个苏沫，不过是个可以被我随意拿捏的小人物。
我余光瞥见李阿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旁边几个大妈也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认同。
王太太却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沉浸在自己的洋洋得意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好了，蛋糕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祝妮妮生日快乐。”我适时地提出告辞。
王太太正忙着享受众人的“瞩目”，只是敷衍地朝我挥了挥手，连句“慢走”都懒得说，更别提给钱的意思了。
我转过身，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不易察察觉的笑。
王太太，尽情地炫耀吧。
你现在站得有多高，待会儿就会摔得有多惨。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04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没有去参加那场注定要成为闹剧的生日宴，而是待在我的工作室里，一边清理着工具，一边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我的线人，李阿姨，正在现场为我进行“实时转播”。
晚上八点整，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李阿姨发来的微信，一张照片，配着一行文字。
照片上，王太太家客厅里灯火辉煌，挤满了人。一群打扮时髦的少男少女簇拥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那女孩就是王太太的女儿，妮妮。
李阿姨的文字是：“开始了开始了！人来得真不少，王太太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看着照片里王太太那张笑开了花的脸，心情平静无波。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李阿姨的第二条信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