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瞥见萧煜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与...怒意？
真是可笑。休我的是他，如今见我被人赏识，却不高兴了。
宴席结束后，顾临渊主动提出送我回府。
马车上，他直言不讳：“顾某唐突，但确实对小姐倾慕已久。今日一见，更觉缘分匪浅。”
我怔住：“顾先生可知我是和离之身？”
“那又如何？”他笑道，“明珠蒙尘，依旧是明珠。”
三年了，第一次有人把我比作明珠，而非弃履。
我低头，眼角微湿。
此后，顾临渊开始正式追求我。不是萧煜那种高高临上的施舍，而是真诚平等的尊重与欣赏。
他会陪我逛书肆，讨论诗词；会记得我爱吃城南李记的糕点，每次来访必带一盒；会在我父亲寿辰时送上恰到好处的贺礼，既不显寒酸，也不刻意炫耀。
京城渐渐传出流言，说首富顾临渊竟看中了被定北侯世子抛弃的下堂妃。
萧煜显然也听到了风声。
那日他来相府找我，脸色阴沉：“听说你和顾临渊走得很近？”
“与世子何干？”我淡淡道。
他抓住我的手腕：“清辞，别赌气。顾临渊是什么人？商场如战场，他什么手段没用过？接近你必定有所图谋！”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难道比他休弃发妻、另娶新欢更不堪？”
萧煜怔住，眼中闪过痛色：“我...我当时是被蒙蔽了。盈盈她...其实那日...”
“世子不必解释，”我打断他，“往事已矣，你我都该向前看。”
他看着我，忽然问：“若我后悔了呢？清辞，若我说我后悔了...”
这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话，如今听来，却只觉得讽刺。
“可惜，”我轻声道，“我已经不在乎了。”
第三章
顾临渊向我提亲那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红绸铺满了相府门前的长街，聘礼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明珠、翡翠、珊瑚、绸缎...琳琅满目，甚至有一尊尺余高的血红珊瑚树，据说是南洋贡品，有价无市。
“这些只是薄礼，”顾临渊一袭红衣，俊雅非凡，“顾某愿以全部家产为聘，求娶沈小姐为妻，此生绝不纳二色。”
父亲激动得手都在抖，母亲更是拭着泪连连点头。
我站在帘后，看着那个为我捧上一片真心的男子，心中暖流涌动。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喧哗声。
“世子，您不能进去！”家丁的惊呼声中，萧煜一身戎装，手持长剑闯了进来，显然刚从军营赶来。
他目光猩红地瞪着顾临渊，然后转向我：“清辞，你不能嫁他！”
顾临渊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萧世子，此处是相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萧煜不理他，只死死盯着我：“我知道了过去的事...盈盈已经招了，是她设计害你小产，也是她故意在母亲面前挑拨离间...我错怪了你，清辞，我错了...”
他声音哽咽，眼中满是悔恨与痛苦。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他幡然醒悟的场景，如今真的发生了，心中却平静无波。
“所以呢？”我淡淡问。
萧煜愣住，似乎没料到我是这种反应：“所以...所以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啊！我会休了盈盈，重新迎你入府，这次我一定好好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