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没想到,他都跪下了,我还是不肯松口。

“沈清辞,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们吗?”

“逼死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我关上行李箱,拉杆箱的轮子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滚动声,“一百万,一周之内打到我卡上。不然,法庭见。”

赵兰瘫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啊!这个女人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拉着箱子就走。

季沉宴追出来,在电梯口拉住我。

“清辞,你不能走!童童怎么办?他需要爸爸!”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救他命的爸爸,不是一个只会跪地求饶的废物。”

我甩开他的手,走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看着季沉宴那张越来越小的、充满绝望的脸,我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从医院接到童童,我找了个酒店暂时住下。

安顿好孩子,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搜索“云沧海”。

信息很少,这位大师为人低调,极少公开露面。

只知道他隐居在苏州的一座园林里,潜心创作,等闲不见外客。

我找到他工作室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邮箱地址。

我编辑了一封邮件,将我母亲的名字,以及那张纸条的内容写了进去,然后附上了几张碎玉的照片。

做完这一切,我抱着手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童童的病情不能再等,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云师傅”身上。

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了回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和一句话。

【明日下午三时,恭候沈小姐。】

我的心,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

有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一个家政帮忙照看童童,自己坐上了去苏州的高铁。

地址是苏州城南的一处老宅,白墙黛瓦,门口挂着两盏古朴的灯笼,没有牌匾,只有两个遒劲有力的石刻——“云园”。

我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对襟褂子的中年男人,应该是管家。

他看了我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小姐,师父已等候多时。”

我跟着他穿过几重庭院,假山流水,曲径通合,处处透着雅致。

在一间洒满阳光的茶室里,我见到了云沧海。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一身素色棉麻长衫,头发半白,面容清癯,眼神却很亮。

他正在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我依言坐下,将那个丝绒盒子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云师傅。”

他没有看盒子,而是递了一杯茶给我。

“先喝茶。”

茶香清冽,我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一杯茶喝完,他才缓缓开口:“说吧,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把童童的病,以及我现在面临的困境,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我说得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抱怨。

只是陈述事实。

说完,我安静地等着他的宣判。

他拿起一块最大的碎片,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断口。

“这块玉,叫‘同心’,是你母亲当年亲自设计的。”

我愣住了。

“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