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夕,父母逼十岁的我在广场卖手工纪念品。
那些红色的小旗子和徽章,成本不过几块钱,他们却要我卖出一万元的天价。
妈妈说要是卖不到这个数,就把我丢回垃圾桶,那里才是我的家。
从我能记事起,他们就叫我“灾星”。
说是我出生那天,家里开的废品回收站着了火。
从此家就穷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那对男女出现了。
女的笑着问我,“小朋友,想不想去看天安门升旗?”
老师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走。
但我看着他们整洁的衣服,温和的笑容,再想想家里阴暗的角落,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01
他们开的轿车里有淡淡的香味,是我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车子一路颠簸,窗外的楼房渐渐变成了荒山。
天快黑的时候,车子停在一个很旧的农家院前。
那对男女把我带到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面前。
“城里孩子,手脚伶俐,很好养活。”
男人捏捏我的胳膊,又让我张开嘴看牙齿。
他吐了口痰,“太瘦小了,能不能活到明年都难说。不要。”
连人贩子都不要我,我果然是个灾星。
那对男女开始和男人争论,说便宜点也行。
男人还是摇头,说买回来还得喂饭,不划算。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向前走了一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
这个称呼在我家是禁忌。
有一次我不小心叫了爸爸,他用皮带抽我,说灾星不配叫他爸爸。
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听到这声爸爸,居然笑了起来。
他粗糙的手拍拍我的脸,虽然有点疼,但不像我爸打人时那样带着恨意。
“行吧,就当买个玩意儿。”
他数了一叠钞票递给那对男女。
“以后你就叫招娣。”
招娣。
比灾星好听多了。
02
男人把我带进屋里。
桌上放着吃剩的饭菜,有青菜还有几片肉。
他盛了一碗饭,又把那些剩菜推到我面前。
“吃吧。”
我不敢动。
在家里,我必须等他们都吃完才能吃剩饭,而且不能吃肉。
“叫你吃就吃!”他突然吼了一声。
我吓得赶紧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米饭很香,肉更是好吃得让我想哭。
我已经半年没吃过肉了。
他看着我吃,又开了瓶酒。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完饭后,他指指墙角的一堆草席:“今晚睡那。”
我铺好草席躺下,虽然硬邦邦的,但没有地下室那么潮湿。
听着屋外虫子的叫声,我竟然很快睡着了。
半夜里,我被吵醒了。
男人在打电话,声音很大。
“是个丫头片子...便宜没好货...将就着用吧...总能干点活...”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醒了,习惯性地想去做家务。
在家里,我每天要煮饭扫地洗衣服。
男人还在打呼噜。
我轻手轻脚地扫地擦桌子,又去灶台生火。
男人被烟呛醒了,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搞什么鬼!”
看到我已经煮好了粥,他愣了一下。
“你会做饭?”
我点点头,从五岁起我就站在凳子上学做饭了。
做不好要挨打,所以学得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