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了一口粥，没说什么，但脸色缓和了些。
吃完早饭，他带我去后院。
那里有一片菜地，种着各种蔬菜。
“认得这些菜吗？”
我摇摇头，城里长大的孩子，只认识菜市场里摆好的菜。
他居然没有骂我，而是指着一种菜说：“这是白菜，这是茄子...”
我认真记着，生怕记错了挨打。
但他教得很耐心，不像我爸，教一次不会就打人。
中午我又做了饭，炒了他刚教的几种蔬菜。
他吃得干干净净，还打了个饱嗝。
下午他要去邻村办事，让我看家。
我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院子里。
看着衣服在风中飘动，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里不像家，但至少不像地狱。
03
第三天是国庆节。
早上起来，男人扔给我一件新衣服。
“换上，今天带你去集市。”
我简直不敢相信，新衣服！而且还要带我去集市！
集市上人很多，很热闹。
男人给我买了一个糖人，甜甜的，粘牙。
我看到一群孩子在空地上玩捉迷藏，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让我看得入了神。
“想去玩就去。”男人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男人将我带到一个陌生的院子，打开电视机。
虽然画面雪花很多，但能看清那些穿着漂亮衣服的人在唱歌跳舞。
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电视，在家里只能躲在门缝里偷看几眼。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许我真的转运了，不再是灾星了。
后来，院子里来了几个人，和男人在争论什么。
“说好的是男孩！我们要的是能传宗接代的！”
“丫头也一样能干活的，要不是讨债的追上门，我还舍不得给你们...”
“能干活的我们多了去了！不要，赶紧滚！”
男人阴沉着脸走进来，盯着我看。
“你会写字吗？”
我点点头，学校里学过，虽然家里不让我继续读书了。
他找来纸笔：“写几个字看看。”
我工工整整地写下“国庆节快乐”。
他拿起纸看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了...”
那天下午，回家的路上他还给我买了个小红旗。
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他不会把我送走了。
但我错了，晚上，那对把我卖掉的男女，他们又来了。
男人和他们在一旁说话，不时看我几眼。
果然，那对男女走后，男人对我说：“收拾一下，明天送你去个好人家。”
我的心沉了下去。
睡前，我鼓起勇气问：“我能不走吗？我会很能干，吃得也很少...”
男人愣了一下，转过头去。
“睡吧，明天要早起。”
听着男人的呼噜声，我想了很多。
或许我真的是灾星，到哪里都逃不过被嫌弃的命运。
04
第二天一早，那对男女就开车来了。
男人把我推上车，接过一沓钱。
这次的钱好像比上次少一些。
“好好待她。”
女的笑了：“放心吧，这丫头机灵着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车开动后，我回头看。
男人还站在路边，身影越来越小。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没有。
甚至有点想笑。从一个买主到另一个买主，这就是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