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怀着孕？
真巧啊。
思瑶也怀着孕呢。
我看着那张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
思瑶的魂魄飘到我身边，茫然地看着我。
“嫂子，你怎么哭了？”
“哥哥为什么抱着她？是不是抱错人了啊？”
“我的宝宝呢……嫂子，你看到我的宝宝了吗？”
我挣脱保安，挣扎着站起来。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陆景深，你妹妹死了。”
“被你怀里的女人推倒流产大出血，死了。”
陆景深的眉头紧紧皱起，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够了，顾清欢！”
“思瑶好端端在国外，你这么诬陷薇薇，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薇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
6
陆景深眼里的厌恶，让我反胃。
思瑶的魂魄飘在我的身边，哭声带着哭腔。
“嫂子，你为什么说我死了啊？”
“哥哥为什么不看我？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我爱了三年，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林薇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她忽然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我的身。
“景深……那……那里好多血，我好怕……”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景深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那片血泊之上。
他会认出来的。
那毕竟是他的亲妹妹。
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
去年过年，他还笑着捏思瑶的脸，说她胖得像只小猪。
思瑶气得追着他打了半个客厅。
他怎么会不认得？
陆景深皱着眉，眼里全是疑惑。
最后，满眼都是嫌弃。
我看到林薇的唇瓣，贴着他的耳朵，无声地动了动。
她说：“我不知道她是谁……清欢带来的……我好怕……”
一瞬间，陆景深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阴冷。
“顾清欢，管好你的穷亲戚！”
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他口中的“穷亲戚”，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思瑶的魂魄剧烈地颤抖起来。
“哥……我是思瑶啊……”
“哥，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认我了……”
可陆景深听不见。
他扫过血泊里的思瑶，吐出两个字。
“晦气！”
晦气。
他像是怕脏了林薇的眼，立刻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
“别看，脏。”
7
思瑶的魂魄就飘在他身后，伸着手，徒劳地想要触碰他的背影。
“哥……”
“哥，你别不要我……”
我看着陆景深掏出手机。
动作熟练，从容不迫。
电话接通了。
“是我，处理个小麻烦。”
小麻烦。
思瑶的尸骨未寒，在她哥哥的口中，成了一个“小麻烦”。
“对，专业碰瓷，出了点意外。”
他侧过头，视线扫过地上那片模糊的血肉，没有半分停留。
“找人来，处理干净点。”
他轻描淡写地要让一条生命消失。
不，是两条。
思瑶还怀着孕。
思瑶的哭声在我脑海里回响。
“嫂子，他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