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是张晟！”助理哭着说，“今天苏总又去跟张晟谈判，结果谈崩了。张晟……张晟他把苏总推倒了，头磕在了桌角上，当场就流了好多血！他还说……他还说如果苏总再不识抬举，下次就不是磕破头这么简单了！”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张晟，他竟然敢动手！
“报警了吗？”我问。
助理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苏总不让。她说现在公司经不起任何负面新闻了。她……她让我给你打电话，她说，只有你能帮她了。”
只有我能帮她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尘封的情感。怨恨、不甘、委屈，在这一刻，都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感所取代——心痛。
我走到病床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苏晴。她瘦了好多，眼窝深陷，下巴尖得让人心疼。我伸出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抚摸一下她的脸颊，但手在半空中，又生生停住。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那种资格了。
医生这时走了过来，对我说道：“病人是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家属。多么讽刺的词。
我对助理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办理。然后，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守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晴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脆弱，还有一丝……依赖。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虚弱。
“嗯。”我应了一声。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林言，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觉得这是麻烦吗？”我反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转向了一边，避开了我的目光。
“苏晴，看着我。”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回来。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想保住公司，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换取任何东西。你的尊严，比任何合同都重要。”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倔强，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我……我只是不想输。”她哽咽着，“我不想让那些当初看不起我们的人看笑话，不想让我爸妈觉得，我离开你，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明白了。压垮她的，不仅仅是商业上的危机，更是她那该死的、不允许自己失败的自尊心。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这一次，我的手没有再退缩，轻轻地，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她的身体，在我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明显地僵硬了。但她没有躲开。
“那就别输。”我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一件一件，都拿回来。”
6
苏晴出院后，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阶段。我们不再是针锋相对的怨偶，也不是破镜重圆的恋人，更像是一种……临时的战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