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失眠，一闭上眼，就是她跪在张晟面前的样子。我胸口堵得慌，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我开始疯狂地加班，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拼命地出现场，抓捕嫌疑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那锥心的痛。
老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下班后拉着我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大排档。
“还在想她的事？”老张给我开了一瓶啤酒。
我没说话，仰头灌下大半瓶，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却浇不灭心里的燥热。
“林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老张叹了口气，“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她现在是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了。”
“没关系？”我自嘲地笑了，“老张，你知道吗？青云科技，一开始是我跟她一起做的。公司的第一行代码，是我写的。第一个客户，是我跑下来的。那不仅仅是她的公司，那曾-经是我们的孩子。”
老张沉默了。他知道我的过去。他知道我为了支持苏晴创业，放弃了晋升的机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也知道，在公司走上正轨后，苏-晴是如何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由，将我一脚踢开。
“我就是不甘心。”我狠狠地将酒瓶墩在桌上，“我不是不甘心她离开我，我是不甘心，我们曾经那么珍视的梦想，现在要被张晟那种人渣踩在脚下！我更不甘心，她为了保住这个梦想，要去受那种屈辱！”
“那你打算怎么办？”老张看着我，眼神凝重，“张晟那个人，背景不干净，你别乱来。你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
“我当然知道。”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我不会用警察的身份去报复他，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毁了苏晴。老张，帮我个忙，我想查查张晟那家‘晟辉贸易’的底细，所有的，从工商税务到他个人的流水，我想知道，他的钱，到底干不干净。”
老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但你记住，公是公，私是私，别把自己陷进去。”
我没再说话，只是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秘密的调查。我动用所有的关系，调取了“晟辉贸易”近三年的所有公开资料。白天，我依旧是那个在街头巷尾巡逻执法的普通民警；夜晚，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一堆堆枯燥的数据和报表，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苏晴没有再联系我，我也没去找她。我们就像两条身处不同深海的鱼，明明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被无形的水压隔开，无法靠近。
直到一周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声音：“请问，是林言警官吗？我是苏总的助理。苏总……苏总她出事了！”
5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晴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有血迹从里面渗出来。她的脸色比上次在审讯室里更加苍白，嘴唇干裂，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但长长的睫毛却一直在不安地颤抖。
她的助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正焦急地守在旁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林警官，你可算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