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知道她的计划，我恐怕真的会被她这副样子欺骗。
我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抽屉。果然，我原来放志愿表的那个夹层，空了。
而许瑶的桌子上，正压着一本习题册。习题册的下面，露出了一角和我那张志愿表一模一样的纸。她大概是想等我发现志愿表不见了，惊慌失措的时候，再假惺惺地把它“找”出来，然后告诉我，她以为是空白的表格，不小心收错了。
可惜，她的算盘，打空了。
放学的铃声响起。
许瑶第一个站了起来，像是怕我发现什么似的，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东西，就想离开。
“许瑶。”我叫住了她。
她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她回过'头，勉强地对我笑了笑：“怎……怎么了，晚晚？”
“我的志愿表，在你那里吗？”我平静地问。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周围准备离开的同学，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我们。
“你在说什么呀，晚晚。”许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你的志愿表，怎么会在我这里？”
“是吗？”我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我的身高比她高一些，这让我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慌乱。
“那你压在习题册下面的，是什么？”我伸出手，指了指她的桌面。
许瑶的瞳孔，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就想用手去捂。
但已经晚了。
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同学，已经伸长了脖子，看到了那张表格的一角。
“咦，那不是志愿表吗？”
“许瑶，你拿林晚的志愿表干什么？”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瑶的身上。
“我……我没有！”许瑶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这里！晚晚，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拿的！”
她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今天的我，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哦，既然不是你拿的，”我看着她，微微一笑，“那这张，应该是你的吧？”
说着，我从书包里，拿出了陆泽还给我的，那张完好无损的志愿申请表。我在上面，清楚地，填写了我的名字和梦想中的大学。
许瑶看着我手里的志愿表，整个人都傻了。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她想不明白。
她明明亲手把我的志愿表偷了出来，为什么……我的手里，还会有第二张？
周围的同学，也都不是傻子。
他们看看我手里的志愿表，再看看许瑶那张苍白的、写满了心虚的脸，眼神，渐渐地，变了。
“所以……许瑶真的是想偷林晚的志愿表？”
“我的天，太可怕了吧？平时看她那么善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议论声，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针，扎在许瑶的身上。她那张完美的、善良的假面，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没有！不是我！”她崩溃地大喊着，抓起桌上的那张空白表格，撕得粉碎，然后哭着跑出了教室。
顾城皱着眉，站起身，似乎想追出去，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