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没走出这间破败的渊底神殿，外面就传来了剧烈的魔气波动。
下一秒，殿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沧夜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里面的疯狂和绝望几乎要将我吞噬。
“阿九，快走！”
“她要你的命！”
“谁？”
我还没问出口，一道圣洁中夹杂着无尽怨毒的白光，就从他身后爆射而来，直指我的眉心。
是灵犀。
她悬在半空中，浑身散发着刺眼的金光，脸上再无半分柔弱。
“沧夜，你给我让开！”
“今天，我必须亲手杀了她！”
“用她的神魂，来祭我这三百年的委屈！”
03
灵犀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淬了毒的冰锥。
她周身的神光不再圣洁，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掠夺而来的虚浮感。
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原来，沧夜说的“剖心”，和灵犀说的“剖心”，根本不是一回事。
沧夜剖出的半颗心，确实不是给了灵犀。
而是用来……画符了。
画那个以血为引，以心为媒的“同心咒”。
一个，将我的命格，我的气运，我的一切，都强行转移给灵犀的恶毒咒术。
他没有骗我。
他只是，用一种更残忍的方式，告诉了我真相。
“沧夜，你爱我千年，难道都是假的吗？”
灵犀见沧夜死死护着我，终于崩溃了，声音凄厉。
“为了她，你骗我，利用我，甚至不惜与我背后的整个神族为敌！”
“你知不知道，偷天换命的咒术一旦被揭穿，我们都要死！”
沧夜的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分辨。
有悔，有痛，有决绝。
“灵犀，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
“是我对不起阿九，是我欠了她。”
“今日，我便将这条命还给她。”
他说着，竟真的松开了护着我的手，转身面向灵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灵犀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新的戏码？
用自己的死，来换我的原谅？
还是说，他觉得只要他死了，我就能放过灵犀？
真是天真得可笑。
“好，好，好！”
灵犀看着一心求死的沧夜，怒极反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你既为她求死，我便成全你！”
“我先杀了他，再来取你的命！”
她嘶吼着，凝聚起全身的神力，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剑，朝着沧夜的心口狠狠刺去！
这一剑，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沧夜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我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
比如，他既然为了灵犀，不惜献祭我。
为何如今，又会为了我，反过来对抗灵犀和她背后的神族？
这三百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我动了。
我没有去挡那柄光剑。
而是伸出手，指尖对准了灵犀手腕上那个若隐若现的符文。
“你的东西，该还给我了。”
我轻声说道。
一股来自万魂渊的，至阴至寒的力量，从我指尖爆射而出，精准地缠上了那个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