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灵犀惊恐的尖叫。
“沧夜！你的心！快收回去！你的魔核不稳了！”
我脚步未停。
他的魔核稳不稳，与我何干？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灵犀扶着沧夜的手腕上，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暗红色的符文。
那符文……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02
“一个符文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
我新得的仆从，万魂渊底捞出来的老鬼——墨鸦，正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枯骨逗弄着脚边的魂火。
“这三界之中，符文图腾千千万，长得像的多了去了。”
我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
茶是冷的。
从万魂渊出来后，我便只饮冷茶。
那股子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凉意，能让我时刻保持清醒。
“不一样。”
我淡淡开口。
“那个符文，我见过。”
“在我被推下万魂渊的前一夜。”
墨鸦逗弄魂火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浑浊的鬼眼里闪过一丝兴趣。
“哦？说来听听。”
我垂下眼帘，脑海中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
那是我为沧夜荡平仙门旧部，得胜归来的庆功宴。
宴会上，他将我抱在怀里，当着所有魔将的面，一遍遍吻我。
他说，阿九，你是我的魔后，是这魔宫唯一的女主人。
他说，阿九，待我一统三界，便为你燃放九天神火，做最盛大的贺礼。
他说了很多。
我信了很多。
也就是在那一夜，我无意间瞥见，他正在一张黑金符纸上，描摹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
我问他是什么。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是为我们准备的同心咒。
此咒一成，你我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当时欢喜得快要疯了。
可第二天，他就为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神女灵犀，将我打入了万魂渊。
我收回思绪，看向墨鸦。
“那个符文，和灵犀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墨鸦“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无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般的兴奋。
“有点意思了。”
“同心咒？这玩意儿我倒是听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确实能让两人永不分离，但方式有点特别。”
“它需要献祭其中一人的命格气运，强行与另一人绑定，补其缺憾，续其性命。”
“说白了，就是个霸道歹毒的续命阵。”
我的指尖微微一顿。
“续命？”
“对啊。”墨鸦绕着我走了两圈，“看那神女柔柔弱弱的样子，八成是天生带煞，命格有缺。”
“而你呢，以前可是天生的战神命格，气运冲天。”
“啧啧啧，这就有意思了。”
我沉默了。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串联起来。
沧夜说，他剖心不是为了灵犀。
灵犀却说，沧夜为我剖出了魔心。
一个说没给，一个说给了。
到底是谁在说谎？
不。
或许，他们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
我猛地站起身。
“墨鸦，备车。”
“去哪儿？”
“魔宫。”
我得去亲自问问。
问问我的好魔尊，他当年亲手为我画下的“同心咒”，究竟用在了谁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