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超雄综合症患者本应是难以自控的暴力怪物,但我却“与众不同”。
飞机降落在龙都国际机场时,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疼痛让我保持微笑。
十七年零四个月。
自从六岁那年我被从那摊父母的血泊中掳走,再未踏足龙国的土地。如今我回来了,以詹姆斯·陈的身份——M国某高校副校长的华裔养子,持交换生签证,带着一连串精心编织的谎言。
“欢迎来到龙国。”边境检查官员微笑着递还我的护照,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颔首致谢,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中闪烁着年轻人应有的期待与紧张。
表演是我的第二天性。在基地里,他们教会我如何控制每一寸面部肌肉,如何用微表情传递真诚与可信。
机场外,龙都的空气比我记忆中的还要厚重。
盯着眼前的繁荣,六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碎片:母亲哼唱的摇篮曲,父亲实验室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个让我戾气满胸的夜晚——枪声后的鲜血,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脖颈,然后是被一种大力拖拽的感觉,以及父亲最后那充满了绝望,让人心碎的目光。
“陈明同学?”一个略显温和的声音打断我的回忆。
一位身着西装的精干男子举着接机牌,上面写着我的中文名字。他身后站着一名年轻人,姿态笔挺,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我是教育部接待处的李斌,这位是张同志,负责你在龙国期间的安全。”李斌热情地握手,力道适中,既不显疏远也不过度亲近。
张同志微微点头,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我身上。我也略微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对于安全人员,毫无疑问,组织早已预警,龙国安防会对我的到来特别“关注”,我其实并不在意。
“非常感谢,很高兴来到龙国。”我用语调略微生硬的中文回应,恰到好处地展现一个长期海外居住者的语言特征。
去往市区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高楼大厦,努力寻找记忆中的痕迹。一切都变了,唯有那种莫名的归属感越发强烈。这是我归属的土地,父母的鲜血曾浸染这里,如今我回来了。
血脉中那股超雄体的躁动隐隐地想要发作。基地中的训练和父亲的试剂虽然能让我控制这种冲动,但却无法根除。我轻轻按压手腕内侧的穴位,这曾是母亲教我的方法,能够暂时平复情绪,也能让我感受到母爱。
“陈同学在M国成绩非常出色啊。”李斌翻阅着档案,“SAT几乎满分,多项科学竞赛获奖,令人印象深刻。”
“父亲的要求严格。”我谦虚地低头,扮演着乖巧亚裔天才的角色。
事实上,那些考试我故意做错了几题。完全完美会引起怀疑,优异但略有瑕疵才真实。基地的心理学家们花了数年教我把握这种平衡。
车内一时安静,我躺在太空座椅上闭目养神,思考着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组织”需要我渗透龙国高层,而我的目标是要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摧毁那个将孩童变成只会阴谋和杀戮怪物的基地。为此,我需要资源和权限,这些只有龙国能够提供。
清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迎新处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