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林薇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开始撒泼。
“陈默，你把话说清楚！那只是我跟顾远开的玩笑！”
她扑上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侧身躲开。
她抓了个空，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爸还在里面躺着，你就为了一个玩笑要他的命吗？”
“你这个杀人凶手！”
顾远蹲下身，搂着她的肩膀，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施舍。
“陈默，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样，你进去把手术做了，我给你一百万，算是我替微微补偿你。”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三年了。
我竟然没看透这两个人。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脸颊火辣辣地疼。
岳母张兰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们林家养了你三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我女儿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在这个时候反悔？”
我没有躲。
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我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渗人。
我对面站着我的妻子，我的岳母，还有妻子的白月光。
他们像审判官一样，用眼神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养了我三年？”
我看着岳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三年前，我放弃了年薪百万的offer，进林氏集团从部门经理做起，是谁的原因？”
“两年前，林氏资金周转不开，是我拿出我父母留下的五十万积蓄填了窟窿，你们忘了吗？”
“一年前，林薇开车撞了人，是我顶着压力去善后，花了三十万私了，这笔钱，你们还了吗？”
“还有今天，我躺在手术台上，准备把我的一颗肾，我的一半生命，给你们林家！”
我每说一句，林薇和她母亲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围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越来越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我走到林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薇，我为你做的这一切，在你眼里，只是一个移动血库该做的？”
她躲开我的视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冷笑一声，声音里再没了一丝温度。
“我的命是命，不是你们家续命的耗材。”
“我们离婚。”
“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们林家，断得干干净净。”
3、
我搬出了那个住了三年的“家”。
那栋别墅，每一处都曾是我精心布置，企图用温暖融化林薇这块冰。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我拉黑了林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在城中村租了个小单间。
世界瞬间清静了。
几天后，周扬给我打电话，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兄弟，你猜怎么着？林家快疯了。”
“你岳父找不到合适的肾源，病情恶化得厉害，现在全靠透析吊着命，一天就是一万多块。”
我没什么反应。
“那不是有顾远吗？他那么爱林薇，怎么不捐？”
周扬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
“他？他嘴上说得好听，一听说要去配型，人就躲没影了。林薇为了这事跟他大吵了一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