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祭祖大典上,我的丈夫陆秉文,在他的心上人秦瑶的怂恿下,当着全族老少的面,撤掉了我母亲的牌位,换上了秦瑶亡母的。
我攥紧拳头问他为什么。
他皱着眉不耐烦道:「是瑶瑶说她母亲孤苦,想借我们陆家的香火。你母亲有你祭拜就够了。」
「别计较,就是借个位置。」
秦瑶,那个他养在外面的,未亡人。
我站在缭绕的香火中,看着属于我母亲的位置被陌生人占据,默默地笑了。
原来,我死去的母亲,也要为他的爱情让位。
第二天,我一把火烧了祠堂,断了他陆家的香火。
陆秉文却慌了。
「你疯了?就因为一个牌位烧了整个祠堂?」
「嗯。」
1.
陆家祠堂烧起来的时候,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我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静静地看着那栋承载了陆家百年荣光的老建筑,在烈焰中分崩离析。
空气里弥漫着木料燃烧的焦糊味,混杂着桂花的甜香,形成一种诡异而决绝的气息。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亮起,是陆秉文的名字。
我没有接。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雕花的窗棂,将那些刻着「福禄寿喜」的牌匾一一吞噬。黑色的浓烟滚滚而上,像一条挣扎着要升天的巨龙。
祠堂里供奉着陆家十几代的祖宗牌位,是陆家族人精神的根。
而昨天,就在这里,陆秉文亲手将我母亲的牌位从供桌上拿了下来。
我母亲沈静姝,并非陆家人。
她能入陆家祠堂,是因为我嫁给陆秉文时,陆家生意濒临破产。是我母亲拿出毕生积蓄,又变卖了名下所有产业,才将陆家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陆家老爷子感念这份恩情,亲自许诺,待母亲百年之后,可入陆家祠堂,享半份香火。
这是陆家能给出的,最高规格的尊重。
母亲去世时,我悲痛欲绝。是陆秉文抱着我,温柔地承诺:「未未,别怕,以后妈有我一起供奉。我会像亲生儿子一样孝顺她。」
我信了。
可就在昨天的祭祖大典上,当着全族老少的面,他撤下了我母亲的牌位。
那个位置,换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秦柔。
秦柔,是秦瑶的母亲。
而秦瑶,是陆秉文放在心尖上,养在外面的女人。
我看着我母亲那块刻着「显妣沈母静姝之莲位」的紫檀木牌,被他随手放在了积满灰尘的角落供桌上,仿佛那是什么碍事的垃圾。
我的血一寸寸冷下去。
我问他为什么。
他揽着身边泫然欲泣的秦瑶,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不耐。
「是瑶瑶说她母亲孤苦,想借我们陆家的香火。你母亲有你祭拜就够了。」
「别计较,就是借个位置。」
秦瑶柔弱地靠着他,红着眼圈对我说:「沈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想我妈妈了。她生前过得苦,我不想让她走后还当个孤魂野鬼。」
周围的陆家族人窃窃私语,目光复杂。
有人同情秦瑶,有人觉得陆秉文做得过分,但更多的人,是在看我的笑话。
看我这个正妻,如何被一个外室逼到如此境地。
我看着陆秉文小心翼翼呵护着秦瑶的样子,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旁人无法插足的亲密,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