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死去的母亲，也要为他的爱情让位。
原来，我以为的尊重和承诺，不过是他随口的一句话，风一吹就散了。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院门外传来的汽车引擎声和嘈杂人声。
陆秉文回来了。
他一脚踹开院门，双目赤红地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沈未！你是不是疯了！祠堂！你把祠堂烧了！」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手腕传来骨头快要碎裂的痛楚。
我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身后同样面色惨白的秦瑶，以及一众惊慌失措的陆家人。
火光在我的瞳孔里跳跃，我闻到了他身上属于秦瑶的香水味。
「你疯了？就因为一个牌位烧了整个祠堂？」他嘶吼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他抓着我的手，吐出一个字。
「嗯。」
2.
我的一声「嗯」，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
陆秉文彻底暴怒了。
「沈未！你这个毒妇！」他扬起手，一个耳光就要扇下来。
我没有躲。
巴掌在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是被匆匆赶来的陆家大伯抓住了手腕。
「秉文！你疯了！这么多人看着！」大伯低吼道，脸色铁青。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的宁静。红蓝交错的灯光闪烁，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光怪陆离。
陆秉文甩开大伯的手，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是陆家上百年的根！你一把火全烧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陆家的脸往哪儿搁？」
「你的脸？」我轻声重复，觉得有些好笑，「你的脸，在把我母亲牌位扔到角落里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你！」他气得语塞，转头看到缩在人群后面，哭得梨花带雨的秦瑶，怒火更是找到了宣泄口。
他大步走过去，将秦瑶护在身后，对着我怒目而视：「你就是嫉妒瑶瑶！所以才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报复！我告诉你沈未，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秦瑶从他身后探出头，哭着说：「秉文，你别怪沈姐姐，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祠堂也不会……」
她话没说完，就捂着嘴干呕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陆秉文立刻紧张地扶住她：「瑶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秦瑶虚弱地摇摇头，「可能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周围的陆家族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真是娶了尊瘟神回家，太恶毒了。」
「就是，秉文也是糊涂，怎么能为了个外人，把自家妈的牌位给撤了呢？」
「嘘，小点声，那秦瑶肚子里……说不定有货呢。」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看着陆秉文扶着秦瑶，满眼心疼，那一刻，我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一片麻木的荒芜。
消防员拉起了警戒线，开始灭火。警察也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
「谁是户主？谁报的警？」
陆秉文立刻上前：「警察同志，是我。是我妻子，她……她故意纵火！」
警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女士，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