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陆老夫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秉文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概从未想过，一直被他视为温顺附属品的我，会如此清晰地记得每一笔账。
「沈未，你……」他咬着牙，「你早就计划好了？」
「计划？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离婚。」我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我只是遵从我母亲的遗愿，守好她留给我的东西。是你们，逼我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的。」
「是你先对不起我！」陆秉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如果你不烧祠堂，我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烧祠堂，是因为你把我母亲的牌位扔了。」我一字一句地提醒他，「陆秉文，是你，先不把我的亲人当人。」
这场对峙，最终以陆家人的溃败告终。
他们灰溜溜地走了，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放。
四十五亿，足以让刚刚缓过气两年的陆氏，再次灰飞烟灭。
他们不敢赌。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房间。
下楼时，却意外地看到了秦瑶。
她站在客厅中央，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带着胜利者般的微笑。
「沈姐姐，你要走了吗？」
4.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笑意盈盈：「其实，你不用走的。秉文说了，只要你肯认错，他可以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姐妹相称，一起照顾秉文，也挺好的。」
她刻意挺了挺肚子，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毕竟，我肚子里这个，是秉文唯一的根了。陆家，不能没有后。」
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这些宅斗的戏码，我真的腻了。
「秦小姐，」我开口，声音平淡，「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秦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柔弱：「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只是爱秉文。」
「是吗？」我绕过她，走到门口，然后停下，回头看她，「那你最好祈祷，你肚子里的这块肉，真的是陆秉文的。」
秦瑶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强装镇定：「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嫉妒我怀了秉文的孩子，所以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找陆秉文问问就知道了。」我拉开门，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疼，「问问他，五年前在瑞士滑雪，是不是摔伤过。再问问他，苏黎世大学附属医院的Dr. Miller，给他做过什么检查。」
说完，我不再看她煞白的脸，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我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我的律师，林舟，是我母亲生前最信任的人。
他看到我，并不意外。
「都准备好了？」他问。
「嗯。」我点头，「可以开始了。」
林舟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陆氏集团最新的财务报表。很不乐观。他们最近在竞标一个海外项目，需要大笔流动资金。这个时候，你提出的股份回购，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我翻看着文件，眼神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