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早点摊冒起的白烟,脑子嗡嗡作响。那个项目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才谈下来的,合同审核了不下五遍,怎么可能出问题?
“怎么了?”老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门口,身上穿着我的衬衫,袖子长到盖住了手。晨光落在她头发上,镀了层金边。
“公司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鳗鱼饭可能……”
“去吧。”她打断我,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工作要紧。等你回来,我们再补。”
她的笑容很软,可我却莫名地想起了昨晚她眼里的泪。我伸手抱了抱她,她的肩膀很薄,抱起来有点硌人。
“晚上我一定早点回来。”我在她耳边说。
“嗯。”她踮起脚,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路上小心。”
等我换好衣服出门时,她正站在厨房门口看我,手里拿着平底锅,说要煎个鸡蛋当早餐。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板上,像幅温柔的画。
我开车往公司赶的时候,脑子里还反复回放着那个画面。心里有点甜,又有点酸。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公司里的气氛却像凝固了一样。
刚进办公室,王总的咆哮声就从会议室传了出来。实习生小李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看到我来了,赶紧把一份合同塞给我:“张哥,你看,这几页被换了,签名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我翻着合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被换掉的正是涉及利润分成的关键条款,字迹模仿得确实像我的,但仔细看能发现笔锋的差别。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的。
“张哲!你还站着干什么!”王总从会议室冲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让你审核合同,你就是这么审核的?现在甲方要告我们欺诈,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总,这不是我签的。”我强压着怒火,“这是伪造的。”
“伪造?谁信!”王总冷笑一声,“全公司就你接触过最终版合同,不是你是谁?我看你是想跳槽到对家公司,故意给我们下套吧!”
周围同事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有同情,有怀疑,还有幸灾乐祸。我看着王总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有点荒谬。我为这个公司拼死拼活五年,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么一句“故意下套”?
“我会查清楚的。”我攥紧了手里的合同,指节泛白,“在查清之前,我希望您别下结论。”
“查?怎么查?”王总瞪着我,“现在甲方那边已经发律师函了,三天之内解决不了,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顺便准备应诉吧!”
他甩门进了办公室,留下我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伪造的合同,指尖冰凉。
一整天,我都在查合同的事。监控显示,昨天下午有半个小时,我的办公室门没锁,保洁阿姨进去打扫过。可问保洁阿姨的时候,她支支吾吾的,说什么都不承认动过合同。
傍晚的时候,我在楼梯间抽烟,无意间听到两个同事在聊天。
“你说张哲这次是不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