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像完成任务。”她在我胸口轻声说,热气烫得我皮肤发麻,“张哲,就这一次,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我的喉咙更干了。
我抬手抚上她的后背,睡衣很薄,能摸到她脊椎的弧度。她好像瘦了,以前总被我调侃说“摸起来像棉花糖”的腰,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到骨头的形状。心脏突然有点疼,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
“老婆……”
“别说了。”她抬起头,指尖轻轻划过我的嘴唇,“抱我。”
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时,她轻轻“嗯”了一声,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猫。月光移到了床上,照亮了她散开的长发,还有眼角那滴没来得及落下的泪。我低头吻去那滴泪,咸的,带着点涩味。
她的手插进我的头发里,用力地抓着,像是怕我跑掉。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还有压抑的、细微的颤抖。五年了,我们好像第一次这样,抛开所有身份,只是两个渴望靠近的人。
“张哲,”她在我耳边喘着气,声音碎成一片,“别再对我笑了,又不对我好。”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这句话像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神经。我想起这半年来,我总是对她笑,吃饭时笑,出门时笑,她抱怨我晚归时也笑,却唯独忘了,她要的从来不是这种应付的、带着距离感的笑。
“对不起。”这次我说出口了,声音哑得厉害,“老婆,对不起。”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肩膀上,用力地咬了一口。不疼,却留下了清晰的齿痕,像个烙印。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天快亮了。
我抱着她躺在床上,能听到她慢慢平稳下来的呼吸声。她的头枕在我胳膊上,长发散在枕头上,像摊开的墨。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比以前干枯了些,发尾有点分叉。
“明天……明天我请个假吧。”我轻声说,“我们去吃那家你一直想吃的日料,然后去看电影,好不好?”
她没动,我还以为她睡着了,刚想叹口气,就感觉到她点了点头,下巴在我胸口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要吃鳗鱼饭。”她闷闷地说,“多加芥末。”
“好。”我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多加芥末。”
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着前,我闻到她发间的薄荷味好像淡了些,更多的是她本身的、带着点甜的气息。我把她抱得紧了些,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记得买束她喜欢的白玫瑰。
可我没想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等待我们的不是鳗鱼饭和电影票,而是一扇被推开的、藏着秘密的门。
早上七点半,闹钟还没响,我先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老婆在我怀里动了动,皱着眉往我怀里缩了缩。我赶紧捂住手机,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阳台接电话。是公司的实习生,声音慌慌张张的。
“张哥,不好了,昨天那个项目的合同……好像出问题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问题?不是都签完字了吗?”
“甲方那边说,有几页关键条款被换了,现在他们不承认……王总已经在办公室发火了,让您赶紧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