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渊归来
雨水像刀子一样劈在“天阙”会所的琉璃瓦上，霓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流淌，映出扭曲的光影。
阿烬蹲在后巷的污水沟旁，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钢丝刷，正用力刮洗着一块被口香糖黏住的金属地砖。他的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可那双手的线条却异常刚硬，仿佛随时能捏碎钢铁。
“动作快点！垃圾堆都堵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胖保安踹了他一脚，唾沫横飞，“你这种人，活着都浪费空气！”
阿烬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刷。
他已经在这里干了整整一年。
从南疆的毒瘴丛林，到这座繁华都市的最底层，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被“天阙”的老板娘从死人堆里捡回来。她只说了一句：“你活着，就有用。”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记得梦里有火，有枪声，有女人的哭喊，还有一枚染血的龙形徽章。
他叫自己——阿烬。
“听说今晚‘夜莺’要来。”花衬衫保安凑到另一个保安耳边，压低声音，“听说她要跟‘白夫人’谈‘北线’的事。”
“嘘！你不要命了？”另一人紧张地四下张望，“那两个女人，碰上一个都得死！你还敢议论？”
阿烬的手顿了顿。
北线？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猛地刺进他混沌的脑海。
他眼前闪过一片荒漠，一辆军用卡车在沙暴中翻滚，一个男人在无线电里嘶吼：“北线暴露！重复，北线暴露！”
头痛欲裂。
他扶着墙，冷汗滑落。
“看什么看！”花衬衫保安一把将他推开，“脏东西，滚远点！别脏了夜莺大人的路！”
阿烬缓缓抬头。
他看见会所后门缓缓打开，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滑出，车窗 tinted，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就在那一瞬，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淡淡的，像雪松混着晚香玉。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味道……他闻过。
在某个血雨腥风的夜晚，在某个地下基地的密室里，一个穿白裙的女人，站在一具尸体旁，轻声说：“任务完成，龙烬，你可以死了。”
然后——枪响。
阿烬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钢丝刷，铁锈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滴落在污水中，迅速被冲散。
车走了。
雨还在下。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血水，忽然低声笑了。
“龙烬……原来我还活着。”
可下一秒，他眼角余光瞥见——幻影车底，掉落了一枚小小的金属物件。
他走过去，捡起。
是一枚耳钉，造型奇特，像一只展翅的夜莺，翅膀上刻着一个极小的编号：**N-07**。
他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耳饰。
这是“北境”情报网的密钥标记！
他曾亲手销毁过一整套N系列密钥。
而现在，它出现在“天阙”会所，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耳坠上。
他缓缓握紧耳钉，眼神从浑浊变得锐利如刀。
“天阙”……不是普通的会所。
而他，也不是普通的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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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夜莺与白夫人
“天阙”会所，七楼，**“雪境”包厢**。
这里不接待普通客人，只属于两位真正的主人。
一位坐在东侧，穿着一袭素白旗袍，裙摆如雪，发丝如墨，面容冷艳如冰雕，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像毒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