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几分钟后,他决定离开。规则说电视声音停止前必须离开。就在他拉开门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电视雪花屏幕里,极快速地闪过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背影。他猛地回头,屏幕依旧只有雪花。

小心翼翼探出头,走廊寂静无声。他继续前进,试图寻找出口或者任何有用的东西。在一个十字廊道,他猛地停住脚步。

远处,一个身影正僵硬地、缓慢地移动着。它穿着一种深蓝色的、洗得发白的旧式医护人员制服,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它的动作极其不自然,像是关节生锈的木偶,每一步都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蓝色制服!规则第三条!林默立刻紧贴墙壁,确保自己始终能看见那个身影的侧面或正面,绝不敢将后背暴露给它。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蓝色制服,心脏再次擂鼓般跳动。

蓝色制服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沿着固定的路线,僵硬地、一遍遍巡视着空荡的走廊。它经过一扇紧闭的房门时,会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用那被帽檐阴影覆盖的面部“看”着门板几秒,然后再僵硬地转回去,继续前行。

这种机械重复、毫无生气的动作,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毛骨悚然。林默屏住呼吸,直到那个蓝色制服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尽头,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规则是真实的,违反的后果难以想象。

他在一个挂着“杂物间”牌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几卷过期纱布,一瓶未开封但标签模糊的生理盐水。他尝试再次打开手机,依旧无信号,只有规则文本。当他试图拉开一个锈蚀的铁皮药品柜时,一阵强烈的心悸和晕眩感猛地袭来,耳边甚至响起一声尖锐的嗡鸣,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严厉拒绝他的触碰。他踉跄后退,药品柜纹丝未动。

【规则勘误】……这就是能力的初次显现?不是主动技能,而是一种被动的、近乎直觉的警告。这让他对规则的复杂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就在他试图平复呼吸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从外面走廊由远及近。“砰”的一声,杂物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脏污的工装背心,肌肉虬结,寸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此刻写满了惊惶和戾气。他看到林默,先是一愣,随即恶声恶气地低吼:“看什么看!这鬼地方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默皱紧眉头,不想惹麻烦,只是冷静地打量着他。这人显然也是被困者,代号“大锤”倒是很贴切,但状态极差,情绪失控。

“不知道。”林默简短地回答,向门口移动,想离开这个突然变得拥挤且不安全的空间。

“妈的!老子要出去!”大锤烦躁地低吼,似乎完全没把规则放在心上,或者说恐惧已经压倒了他的理智。他猛地推开林默,就要往走廊里冲。

就在此时,那熟悉的、僵硬的“咔哒”声再次响起,而且正在快速接近!

大锤的鲁莽举动和噪音,引来了那个刚刚离开不久的蓝色制服!它此刻正站在杂物间门外几米远的地方,僵硬的脖颈缓缓转动,那帽檐下的阴影,似乎精准地“锁定”了门口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