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不是要攻击——规则从未说可以攻击。他抡起灭火器,狠狠砸向旁边墙壁上的火灾报警器按钮!

“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走廊,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蓝色制服的动作骤然停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它僵立在原地,那颗头颅极其缓慢地、一格一格地转动着,似乎在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优先级更高的信号。高频震动声变得紊乱。

“走!”林默丢掉灭火器,拉起吓傻的大锤,两人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死胡同,将那个陷入“混乱”的蓝色制服和持续尖鸣的警报抛在身后。

一直跑到完全听不见警报声的另一条走廊,两人才瘫倒在地,汗水浸透了衣服,肺部火辣辣地疼。

“咳…咳咳…妈的…”大锤咳着,看向林默的眼神复杂,恐惧未褪,却又混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怨恨?仿佛刚才的狼狈和被指挥都被他归咎于林默。

林默没空理会他的心思,他的头痛得几乎要裂开,像是被用力过度的大脑在抗议。【规则勘误】的能力显然有极大的限制和代价。他靠在墙上,闭眼喘息。

就在这时,他猛地感到一道视线。

他倏地睁开眼,看向走廊远处尽头的阴影。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

白色的制服。

一尘不染,笔挺得与这个破败环境格格不入。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憔悴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嘴角甚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林默,仿佛已经看了很久。

是规则里提到的“可能会提供帮助”的白色制服?但林默心中的警报瞬间拉到最高。这个人的眼神……没有温度,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标本。

白色制服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林默身后墙壁上的一个老旧广播喇叭,然后身影缓缓向后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那广播喇叭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接着,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回荡在空寂的走廊里:

“实习医生林默。院长召见。请立即前往四楼院长办公室。”

声音重复了三遍,然后戛然而止。

院长召见!规则最终条例:绝对不要试图寻找院长,如果收到召见指令,无视它!

寒意瞬间攫住了林默,比面对蓝色制服时更甚。这是一种更深层、更无法理解的恶意。他猛地看向大锤,发现对方也听到了广播,正用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嘿…嘿…院长找你…”大锤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完了…”

林默没有理会他,挣扎着站起身。他绝不会去什么院长办公室。但他明白,自己被盯上了,被这个诡异的医院,或者说,被这里的某种“秩序”盯上了。接下来的六天,恐怕每一步都将更加艰难。

他必须找到更多信息,必须理解这里的运行机制。叔叔林远山的名字和那个符号在他脑中闪过。或许,答案藏在过去。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无视身后大锤意味不明的目光,林默开始寻找可能存放档案或记录的地方。医院的布局混乱而重复,走廊仿佛无穷无尽。终于,在一处相对偏僻的角落,他找到了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牌上“档案室”的字样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