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冷光还残存在我视网膜上,搞笑短视频的喧闹配乐仿佛还在耳道里嗡嗡作响。
然后,一切就变了。
“欢迎来到天黑请闭眼”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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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拙劣剪辑师拼接的恐怖片片段。
上一秒我指尖还划过手机屏幕上搞笑的猫咪视频,下一秒身下柔软的床垫就变成了冰冷坚硬的石凳。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厅,穹顶高耸,却异常昏暗,只有中央一张长得离谱的木质桌面上,摇曳着十几支粗壮蜡烛的火光,勉强照亮围坐在桌边的十几个身影——包括我自己。
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的尘土和一种奇怪的、类似铁锈的味道。
冷意穿透了我身上那套毛绒绒的小熊睡衣,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太荒谬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
桌边的人们脸上交织着与我相似的惊骇、迷茫和难以置信。
有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有人正惊恐地抚摸着自己身下的石凳,试图确认其真实性。
脚步声响起。
一个穿着宽大黑袍、连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从阴影处不紧不慢地走来,停在了长桌的主位。
烛光在他(她?)身前跳动,却无法照亮帽檐下的黑暗。
那袍子黑得像最深沉的夜,没有一丝反光。
一个慢条斯理、听不出年纪也辨不出性别的声音响了起来,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欢迎来到‘天黑请闭眼’游戏。”
短暂的死寂后,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精英模样的男人猛地站起:“这是什么恶作剧?我警告你,我……”
黑袍人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只是轻轻抬了一下手。
西装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形巨手攥住,猛地砸回石凳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剧烈的恐惧,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石厅里顿时落针可闻,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某些人粗重的呼吸声。
黑袍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那么平稳:“你们,都是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死亡的人。”
我心脏骤停了一拍。死亡?我?我明明只是在刷手机!
“这里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只有通过游戏,获胜的一方,才可以回去,继续活下去。”黑袍人缓缓扫视全场。
那帽檐下的黑暗似乎比目光更沉重地压在每个幸存者身上,“规则很简单,天黑的时候,是狼人杀人的时候。
狼人,和平民。
只有一方能获胜。
获胜的一方,所有玩家,无论之前是否在游戏中‘死亡’,都将复活,回归生命。”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给我们消化这匪夷所思信息的时间。
“而失败的一方……”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干涩得像是摩擦的砂纸,让人头皮发麻,“就是真正的,永恒的消亡。”
“晚上的时候,所有玩家必须待在上面的房间里,只有狼人可以自由活动,现在来抽取你们的身份牌吧。”
黑袍人的话音落下,一阵冰冷的寒意并非来自空气,而是从我的骨髓里渗出来。
死亡?
我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那刷手机时残留的指尖触感,耳边似乎还未散尽的短视频配乐……难道那是生命最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