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我说，让你跪下。」
「找死！」
纪屿川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猛地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涌来，我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红。
但我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他不认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看啊，纪屿川。
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会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我的父亲，苏建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纪屿川的特助，以及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纪总！纪总手下留情！」
苏建成扑过来，一把抱住纪屿川的腿，哭得涕泗横流。
「念念……我的念念她真的还活着！」
3.
纪屿川掐着我脖子的手，猛地一僵。
他缓缓侧过头，看向涕泪交加的苏建成，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暴戾。
「你说什么？」
「念念没死！那场海难是假的！骨灰盒也是假的！」苏建成语无伦次地大喊，「都是我！都是我为了还赌债，才让念念假死脱身的啊！」
纪屿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掐着我的手也松开了力道。
我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林薇薇的脸色，在苏建成喊出第一句话时，就变得惨白如纸。
她抱着那个黑玉骨灰盒，身体抖得像筛糠。
「不……不可能！苏叔叔你疯了！念念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被海浪卷走的！」
「你闭嘴！」苏建成猛地回头，赤红着双眼瞪着她，「如果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怎么会让我女儿去冒这个险！林薇薇，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林薇薇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大厅里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在纪屿川、林薇薇、苏建成和我之间来回逡巡，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纪屿川终于有了动作。
他松开我，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死死地锁在苏建成的脸上。
「她在哪？」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苏建成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我。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纪屿川的目光，像两道利剑，直直地刺向我。
探究，审视，怀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我迎着他的目光，慢慢地站了起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抬起手，揭下了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我本来的脸。
那张纪屿川看了五年，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脸。
「纪屿川。」
我开口，声音是我自己的，带着一丝刚被掐过的沙哑，却清晰无比。
「好久不见。」
纪屿川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眼中的冰层寸寸碎裂，翻涌起惊涛骇浪。
震惊，狂喜，愤怒，痛苦……无数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后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暗红。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像是怕惊扰一场梦。
「念念……」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