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大脑被巨额财富冲击到宕机的、纯粹的懵。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被老板推进里屋，听他用颤抖的声音给我讲解兑奖流程，什么要保密，什么要预约，什么要交税。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十个亿。沈司白奋斗一辈子，不，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我居然，就这么，拥有了。
老天爷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说，这是对我那段死去爱情的……一种补偿？
我不知道。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那间出租屋。屋子里，还残留着沈司白的味道。他放在阳台上的那盆多肉，因为昨夜的暴雨，叶片上挂满了水珠。
我看着这间充满了我们三年回忆的小屋，突然觉得，无比的刺眼。
去他妈的回忆。
去他妈的爱情。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很吵，能听到女人的娇笑声。
“喂？哪位？”是沈司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
那边沉默了。
“秦筝？”他的语气里，有了一丝警惕，“你打电话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回头的。”
“我知道。”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为了生活奔波的人群，语气平静得可怕，“沈司白，你那个被人包养的梦想，还想实现吗？”
他愣住了。“你什么意思？有病？”
“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
“想。做梦都想。”他像是被我激怒了，开始口不择言，“只要给钱，谁养我都行！可惜你养不起！秦筝，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已经……”
“开个价吧。”我打断他。
“什么？”
“我说，给你自己，开个价。”我靠着墙，一字一句地说，“包你一年，需要多少钱？”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他现在，是怎样一副错愕又荒唐的表情。
过了很久，他才像是为了羞辱我一样，嗤笑了一声。
“好啊。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一年，五百万。还得加一辆车，一栋房。你给得起吗？秦筝。”
“五百万？”我笑了，“沈司-白，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
“我挂了。”
“别急。”我慢悠悠地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亿。买你一年。”
“你他妈疯了！”他终于骂了出来。
“我没疯。”我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陌生的脸，“明天上午九点，到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我。记住，是你一个人来。”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做完这一切，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银行。
而是打开电脑，搜索了“如何快速收购一家中型广告公司”。
沈司白所在的公司，叫“启航传媒”。不大不小，年利润也就几千万。
我要的，不是羞辱他。
我要的，是把他那点可怜的骄傲，连根拔起。然后，再用钱，给他重塑一个，完全由我掌控的、华丽的牢笼。
你不是想被人养吗？
好。
我来养你。
用你最唾弃的方式，也用你最渴望的方式。
**3. **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空气里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我看着天花板，第一次觉得，失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