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收回目光,看着吓坏了的妻子,喉咙发干,声音嘶哑:

“不知道。”

“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把那两样东西紧紧攥在手心,它们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人。

这个“家”,从这一刻起,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2.

音乐盒安静地躺在鞋柜上,像个被捉住的间谍,沉默着,却散发着无形的威胁。那枚校徽和那张纸条则被我紧紧攥在手心,又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

客厅里死寂一片。刚才搬家的疲惫和欣喜被抽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黏腻的后怕,糊在皮肤上,渗进骨头缝里。

苏晚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发抖。我没去打扰她,我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恐怖。我自己也需要。

那首单调的旋律好像还在耳朵里嗡嗡作响,混合着纸条上那潦草绝望的“救命”两个字,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响。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楼下空无一人,只有几辆停着的车和一棵半枯的老树。对面那栋楼的窗户后面,刚才似乎动了一下的窗帘 now 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异常。

是谁?到底是谁送的?

恭祝乔迁之喜?这他妈简直是来自地狱的“祝贺”!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错。我走回苏晚身边,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抬起头,眼睛通红,声音带着哭腔:“林皓……我们报警吧?”

报警?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怎么报?说我们收到了一个匿名音乐盒,里面有个带疑似血迹的旧校徽和一张写着“救命”的旧纸条?证据呢?万一警察觉得我们是恶作剧,或者精神过敏呢?而且,送这东西的人,会不会就在暗处看着?报警会不会激怒他?

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打架,太阳穴突突地跳。

“先别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们先自己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万一是谁的恶作剧呢?”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哪家恶作剧会弄得这么……逼真?那血迹的暗褐色,那纸张的脆黄,那字迹里透出的绝望,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苏晚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惧和依赖。她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我把那枚校徽和纸条放在地上的一张报纸上,像是处理什么危险的证物。借着窗外最后的天光,我仔细打量那枚校徽。红底,金色的图案是一座塔楼(或者是灯塔?)下面有一本书,周围是一圈麦穗一样的装饰。底下有一行小字,磨损得有些厉害,我眯起眼睛仔细辨认。

“市……第……第几中学?”字很小,而且“第”和“中学”之间的那个数字模糊不清,像是被刻意磨过或者因为氧化而难以辨认。大概是“第X中学”,但X看不清楚。

“你看这个。”我把校徽递给苏晚,“能认出是哪个学校吗?”

苏晚接过,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暗褐色的污渍,凑到眼前看了半天,沮丧地摇头:“不认识,款式太老了。可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校徽了。”

她又拿起那张纸条,对着光看:“这纸……好像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你看这毛边。这字写得……他当时一定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