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快步走到我身边，扶住我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月笙，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无咎他不是……」
我摇了摇头，喉咙痛得说不出话。
宴会不欢而散。
回到我的院落，贴身侍女晚晴端来药膏，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脖子上的指痕。
「小姐，世子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和那圈刺目的红痕，没有回答。
他没变，他只是恨我。
深夜，父亲，镇北侯姜远，将我叫到了书房。
他一脸凝重，来回踱步。
「无咎这次回来，煞气太重。月笙，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不容有失，你必须想办法安抚好他。」
我垂下眼帘，「父亲，当年是你同意我那么做的。」
「住口！」他猛地回头，眼中是掩不住的惊慌与愤怒，「若不是为了谢家的荣耀，若不是为了你和太子的大好前程，我何至于出此下策！」
他从不问我，偷走双生哥哥的气运，背负着他的命运活下去，我有多痛苦。
他只在乎他的荣耀，他的前程。
我正要开口，管家匆匆来报。
「侯爷，小姐，世子爷……他派人送了件东西过来。」
一个漆黑的木盒被呈了上来。
我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父亲示意我打开。
我颤抖着手揭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件东西。
是一件白色的……寿衣。
是我三年前，亲手为他准备，却没能用上的寿衣。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谢无咎龙飞凤舞的字迹，力透纸背。
「我的好妹妹，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东西，这件也送你了。穿着它，去嫁给你的太子殿下吧。」
2.
我捏着那张纸条，指节泛白。
父亲的脸色比我更难看，他一把夺过纸条，气得浑身发抖，「孽子！真是个孽子！」
他怕的不是谢无咎恨我，他怕的是谢无咎毁了这门亲事，毁了谢家的登天之梯。
「月笙，」他看向我，眼神冷硬，「你必须让他闭嘴。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从书房出来，寒风吹得我一个激灵。
谢无咎的院子就在不远处，一片漆黑，与府里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格格不入，像一座孤坟。
我知道，他在等我。
我提着那件寿衣，一步步走了过去。
推开院门，他正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壶酒，仰头灌着。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透着无尽的孤寂。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笑了。
「怎么？迫不及待想穿上了？」
我将寿衣扔在地上，「谢无咎，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想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拿回来。你的身份，你的婚约，你的……命。」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强迫自己迎上他满是恨意的目光，「你回来的事，陛下知道吗？」
「当然，」他笑得愈发肆意，「我从北境带回了十万将士的忠心，还有敌国可汗的头颅。陛下高兴得很，不仅恢复了我的世子之位，还封我为平北大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