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们眼中，那位神秘的“天使”。
此刻，我正端着一杯红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会议室里的景象。
顾晏辞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会议室中央，没有会议长桌，只有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全息投影平台。待会儿，我的虚拟形象“M”，就会出现在那里。
林辉会对着那个冰冷的影子，进行他自以为是的“完美”演讲。
而我，真正的M，将坐在这里，像看一场戏剧一样，欣赏他最精彩的表演。
三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辉走了进来。
他显然精心打理过自己。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高定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皮鞋擦得能反光。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自信、沉稳，充满了精英科学家的范儿。
如果不是我昨天在监控里见过他那副颓丧潦倒的模样，我几乎都要被他这副派头给骗了。
他走进会议室，先是被这空旷而极具未来感的布置震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和更大的野心。他大概觉得，只有这样规格的地方，才配得上他的“天穹”项目。
顾晏辞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温和而疏离：“林博士，久等了。M先生不喜欢繁文缛节，您可以直接开始。他会通过全息投影与您交流。”
“好的，谢谢。”林辉深吸一口气，走到投影平台前站定。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面巨大的黑色镜墙，镜面倒映出他挺拔的身影。他一定以为，那位神秘的M，就坐在这面墙的后面。
他猜对了一半。
我确实坐在这里。
但我不是什么“M先生”。
我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林墨。
他的目光在镜墙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那深不见底的黑色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紧张、兴奋，以及那份根深蒂固的、不容置疑的傲慢。
他对着镜墙，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富魅力的笑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自我介绍。
我冷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即将被蛛网捕获的飞蛾，兀自炫耀着它那华丽的翅膀。
顾晏辞退到一旁，按下了启动按钮。
“滋——”
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大盛，在会议室中央交织、汇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两米高的、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抽象人形轮廓。
那轮廓没有五官，没有衣着，只是一个模糊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剪影。
这就是“M”。
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绝对权力和资本的幽灵。
林辉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瞬。他紧紧盯着那个虚拟形象，眼中充满了对权力的敬畏和对成功的渴望。
“M先生，您好。我是‘天穹’项目的创始人，林辉。”他微微鞠躬，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丝不易察探的颤抖。
虚拟形象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冰冷的光。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林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开了他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将演示文稿投射到半空中。
“今天，我将向您展示一个足以改变未来十年人机交互模式的伟大构想——‘天穹’系统！”
他开口了。
声音洪亮，激情澎湃，充满了感染力。
他开始讲述他的梦想，他的技术，他的宏伟蓝图。从市场前景到技术壁垒，从团队构成到盈利模式，PPT做得无可挑剔，演讲也堪称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