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我直视着她,“这是我付出的劳动,理应获得报酬。我帮你补习功课,督促你上课,是报答秦岚女士的恩情。但跑腿送餐,是额外的劳动,我需要靠它赚取生活费。”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良久,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成交。”

这件事很快就在学院里传开了。我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一个为了追求白富美,不惜摇尾乞怜的“土包子舔狗”。

我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每天清晨五点,我准时起床,坐最早的公交车去城南排队,买回热气腾腾的鲜虾锅贴,七点前送到秦若雪的宿舍楼下。她会派她的室友下来取,顺便把当天的饭钱和十块跑腿费给我。

而我自己的早餐,通常是一个一块钱的馒头和一杯五毛钱的豆浆。

有一次,秦若雪亲自下来,她看着我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看我递过去的锅贴,眉头微蹙。

“你就吃这个?”

“嗯,管饱。”

她沉默了一会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丢给我:“以后跑腿费不用找了,剩下的钱,让你自己也吃点好的。别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给我送早餐都丢我的人。”

说完,她转身就走,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我看着手里的钱,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这或许是她大小姐式的“施舍”,但那一刻,我却觉得这块寒冰,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从那以后,她真的再也没有逃过一节高数课。

一个月后,她送了我一个旧手机,是她淘汰下来的iPhone。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别扭地把手机塞到我手里,“我妈给我买了新的,这个放着也是浪费。以后有事方便联系,省得你再去骚扰我们宿舍阿姨。”

有了手机,我们的联系确实多了起来。她会让我帮她去快递站取积压如山的快递,会让我去图书馆帮她占座,甚至会让我去体育馆帮她的朋友占羽毛球场地。

我一一照做,但每次都会明码标价,收取合理的“跑腿费”。

只有一件事我坚决拒绝——帮她写作业。

“江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她在电话里咆哮,“让你写个作业,比让你去死还难?”

“秦同学,”我平静地回答,“我可以帮你补习,可以给你讲题,但作业必须你自己写。这是原则问题。如果你连作业都要抄,那秦岚女士的钱,就白花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以为她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半小时后,她发来一条短信:“西区咖啡厅,我请你喝咖啡,给我讲题。”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那么高档的咖啡厅,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而她,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主场,熟练地点了两杯我叫不上名字的咖啡,然后把课本摊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认真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不可一世的“公主”,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日子就在这种奇特的“雇佣”与“被雇佣”关系中,一天天过去。我成了秦若雪的专属“跑腿”,而她,也成了高数课上从不缺席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