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被谎言操控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
前世的我，就是被他这副模样骗了一辈子。
为了他那句求你，我退让，我忍耐，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
最后，换来了手术台上的枉死。
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分毫。
我冷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好友律师周铭的电话。
“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另外，我要开始收集一些证据，可能需要你的专业指导。”
挂掉电话，我环顾着这个我曾用心经营，却最终将我吞噬的家。
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了。
我走到沈佳的房间。
粉色的公主房，一尘不染，像她本人一样，维持着虚假的纯洁。
我在她的书桌下，摸到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锁很廉价，我轻易就撬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粉色的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
“爸爸的爱就是我的武器，只要我一生病，他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爸爸很快就只属于我了。”
2
第二天一早，沈亦带着沈佳回来了。
沈佳的手腕上缠着一圈薄薄的纱布，像是一枚胜利的勋章。
她看我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仿佛在说：看，爸爸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沈亦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他把我拉到一边，声音带着哀求：“童研，你去跟佳佳道个歉。”
“医生说她情绪极度不稳，有强烈的自杀倾向。我昨晚整夜没敢合眼，就怕她再出事。”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点点头。
“好，我道歉。”
沈亦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走到沈佳面前，她立刻瑟缩了一下，往沙发角落里躲。
“佳佳，对不起，妈妈太冲动，吓到你了。”
沈佳埋在抱枕里，肩膀微微抽动，发出压抑的哭声。
沈亦心疼地走过去，轻抚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妈妈道歉了，宝宝不哭了。”
我懒得再看他们表演父女情深，径直走向玄关，拿起车钥匙。
“公司有个紧急项目要处理，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沈亦没有怀疑，只叮嘱我路上小心。
我没有马上去公司，而是将车停在了小区楼下，打开了昨晚准备好的监控。
家里安静了不到十分钟。
然后，手机屏幕里就出现了沈佳欢快的身影。
她从我的衣帽间里，抱出了我那瓶珍藏的限量版香水，还有一件刚买不久的高定礼服。
下一秒，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充满了委屈。
“爸爸，我看到妈妈这些漂亮东西，就觉得她根本不爱我，她只爱她自己！”
“它们让我想起同学们的嘲笑，我好难受，我喘不过气……我想毁了它们！”
沈亦慌乱地劝阻：“佳佳！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东西！”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这些东西重要！”
沈佳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我要死了！我现在就去死！”
“不是的！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沈亦的声音里全是恐慌。
一阵死寂。
我从屏幕上清晰地看到沈亦脸上挣扎的表情。
良久，他疲惫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