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翻阅文件的手指顿住——文件抬头的"量子净水系统可行性分析"恰好对着艾莉娅的方向。（原来如此，他才是这项技术真正的掌控者。）艾莉娅的心脏漏跳半拍，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维利安的海水含盐量特殊，"凌夜忽然开口，钢笔在文件某页轻点，"标准机型需要改造预处理模块。"（她果然做过功课。那双眼睛在雨幕里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和晚宴上驳斥伊莎贝拉时一模一样。）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精准戳中了艾莉娅此行的核心目的。
（他调查过我？还是调查过维利安？）艾莉娅望着雨幕中男人模糊的轮廓，忽然鼓起勇气："凌先生，如果维利安希望引进这项技术，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钢笔停顿的瞬间，雨势似乎都变缓了。凌夜摘下眼镜，用衬衫袖口擦拭镜片，露出那双比古潭更深的眼睛：（眼泪？她的眼睛里可没有眼泪，只有比海水更咸的倔强。）"夜穹资本只做盈利项目。"他重新戴上眼镜，镜腿在耳后折射出冷光，"公主殿下，慈善晚宴上的话很动人，但商业不相信眼泪。"（不过... 改造方案倒是有点意思。）
话音刚落，凌夜的助理突然递上一份加密文件。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出伊莎贝拉女爵暗中接触其他投资者的邮件记录："卢森堡女爵上周联系了三家中东财团，开出的条件比维利安低20%。"他将屏幕转向艾莉娅，墨眸里闪过一丝嘲讽，"可惜他们不知道，量子净水系统的核心算法专利，在我抽屉里锁着。"
助理已经接好搭电线，电动车发出启动的轻响。艾莉娅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珍珠手链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全身。（果然如此。但他既然特意指出预处理模块，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她望着男人重新升起的车窗，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谈判时要听弦外之音，尤其是对手说'不'的时候。"
黑色宾利驶离时，助理留下了一把印有星尘实验室logo的雨伞。艾莉娅握着伞柄站在雨中，看着那辆车消失在科技园区的转角，忽然发现伞柄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周五下午三点，顶层实验室。"
雨水顺着伞面汇成溪流，艾莉娅低头看向掌心的珍珠手链。十八颗珍珠在阴雨天里依然温润，像母亲含笑的眼睛。（他就像塞壬的歌声，危险却充满诱惑。但为了维利安，我必须抓住这根浮木。）她坐进重新启动的电动车，后视镜里，那把黑色雨伞静静靠在副驾座上，伞骨反射着冷冽的光。
雨刮器规律地摆动着，将玻璃上的水痕刮成透明的扇形。艾莉娅忽然笑了——原来冰山也会在雨夜里，悄悄露出藏在冰层下的棱角。而她已经迫不及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