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年岁月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京城发生了不少事。周景渊娶了柳家姑娘柳月娥，据说婚礼办得不算盛大，却很热闹，周景渊对柳月娥更是宠爱有加，京城里时常能看到两人并肩同行的身影。后来柳月娥生了个儿子，周景渊更是喜不自胜，连带着柳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而沈微婉，却成了京城里人人议论的 “老姑娘”。
三年前退婚之事虽体面，可女子一旦过了双十年华还未出嫁，总会引来各种流言蜚语。有人说她是因为忘不了周景渊，才不肯嫁人；有人说她心气太高，寻常男子入不了她的眼；还有人说她当年退婚其实是被周景渊抛弃，心里早就积了病，所以没人敢娶。
沈微婉对此从不在意。每日清晨，她依旧会在庭院里练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去打理母亲留下的那片药圃，午后便在书房里看书，偶尔也会帮着父亲处理一些家中琐事。她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没有波澜，也没有惊喜。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这般，心里急得不行：“小姐，前日张夫人来府里，说给您介绍吏部李侍郎家的公子，您怎么又拒绝了？那李公子人品相貌都是极好的，您就不能见见吗？”
沈微婉正坐在窗前绣着一幅兰草图，闻言抬头笑了笑：“春桃，婚姻不是儿戏，若只是为了应付旁人的议论便随意嫁人，那才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可小姐，您都二十二了！” 春桃跺了跺脚，“再这样下去，您真要成老姑娘了！”
“老姑娘又如何？” 沈微婉放下绣花针，目光望向窗外，院中的海棠又开了，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我若想嫁人，三年前便不会让周景渊走；我若不想嫁人，就算再过三年，也无妨。”
话虽如此，沈微婉偶尔也会觉得孤独。尤其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看着堂姐妹们都带着夫君孩子回府团聚，她心里难免会有些空落落的。只是这份孤独，她从不会在旁人面前显露，只会在深夜里，对着一盏孤灯，默默咀嚼。
这三年里，她也偶尔会遇到周景渊。有时是在集市上，他陪着柳月娥买布料；有时是在寺庙里，他带着柳月娥和孩子上香。每次遇到，两人都会客气地颔首致意，没有多余的话语，仿佛只是普通的旧识。
沈微婉以为，她和周景渊之间，就这样了。他们早已是两条路上的人，再也不会有交集。可她没想到，一场宴会，会再次将他们牵扯在一起。
那是靖安侯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了。沈微婉本不想去，可母亲生前与靖安侯夫人交好，侯夫人亲自派人来请，她不好推辞。
宴会上很是热闹，女眷们围坐在一起，谈着诗词歌赋，说着家长里短。沈微婉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端着一杯果汁，偶尔应付几句旁人的问话。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沈姐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沈微婉抬头，看到柳月娥正笑着朝她走来。她穿着一件桃粉色襦裙，梳着双环髻，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脸上带着几分娇俏，看起来比三年前圆润了些，也更显温婉。
“月娥妹妹，” 沈微婉站起身，礼貌地笑了笑，“我挺好的，多谢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