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书了，没穿成人，穿成反派手上的一枚戒指。
睁眼第一幕，就是他全家被屠、灵根被废，连唯一的妹妹都被仇人掳走。血水糊了我一脸，我听见那个叫林风的、据说是这本书主角的男人，脚踩着他的丹田，一字一句地说：“叶尘，你的时代，结束了。”
我本该按剧本，在他耳边低语一句“莫欺少年穷”，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拐了个弯，变成了：“孩子，咱们先别急着复仇，考个编制行不行？”
空气死一样安静。
那个叫叶尘的少年，浑身骨头断了七八根，血流得像条破麻袋，闻言竟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很和蔼的语气说：“我说，考个公务员。铁饭碗，福利好，稳定。你看你现在这样，没钱没背景，复仇？拿头去复仇吗？听爷爷的，咱们先考个功名，打入敌人内部。”
叶尘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得茫然，最后，像是看一个疯子。他大概觉得，自己不仅丹田废了，连脑子都在流血过多后，出现了幻觉。
我没管他。我顺着他的血，感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惨，真叫一个惨。丹田被震碎，经脉寸断，搁我们那儿，这就是个高位截瘫，别说复仇了，下半辈子能不能自理都难说。
“行了，别看了。”我叹了口气，“你那个未婚妻，叫刘飞雪是吧？她跟着林风跑了。你那个妹妹，叶灵儿，被林风抓回去，说是要当个什么……炉鼎。你爹妈，挂在城墙上，还没放下来。”
我每说一句，叶尘的身体就抖一下，眼睛里的血红就多一分。
“恨吗？”我问。
“恨！”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想报仇吗？”
“想！”
“很好。”我语气一转，“那你更得听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冲上去，就是个死。死了，你妹妹怎么办？你爹妈的尸骨谁来收？所以，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沉默了。眼里的疯狂，总算被一丝求生的本能压了下去。
“想活命，就听我的。”我循循善诱，“咱们分三步走。第一，治好你的伤。第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读书。第三，参加三年后的大周王朝科举，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你就是天子门生，有权有势，林风他一个地方小家族，想捏死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叶尘的呼吸，慢慢平复了。他似乎，真的在思考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可……我的灵根废了，再也无法修炼。”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谁说报仇一定要修炼的？”我嗤笑一声，“知识，就是力量。你等着，爷爷教你点真东西。”
说完，我调动起这枚戒指里残存的一点点力量，包裹住他破损的身体，暂时吊住了他一口气。然后，我指挥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进旁边一个臭水沟里，躲过了林风派来补刀的人。
在腥臭的泥水里，叶尘昏了过去。昏迷前，他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老爷爷，好像……有点不对劲。
2
叶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里。身上盖着几件破烂的僧衣，旁边升着一堆火，一个缺了条腿的老乞丐，正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刷锅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