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腮帮子，做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结果崩掉了两颗大门牙！原来那石头是他徒弟事先用醋泡酥了的，那天徒弟拿错了，拿了块真石头！哈哈哈……”
他说得活灵活现，尤其是模仿那人捂着脸眼泪汪汪的样子，格外滑稽。
我忍不住，唇角弯了起来，轻轻笑出声。
想到那场面，确实有些忍俊不禁。
见我笑了，他眼神亮了一下，说得更起劲了：“还有呢！还有一次，我在江南遇到一个卖‘神仙糕’的老伯，吹得天花乱坠，说吃了能身轻如燕。我买了一块，刚咬一口，那糕粘牙粘得厉害，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唔’地比划，那老伯还在一旁笑眯眯地问：‘客官，是不是感觉飘飘欲仙，说不出话来了？’”
我听着，想象着他当时窘迫又无奈的样子，笑意更深了些，眼眸微弯，看着他，认真地听他讲述这些江湖轶事。
他看着我，停住了话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带着一丝真诚的赞叹：“归宜，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颊蓦地一热，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
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夸赞过我，烘得我耳根发烫。
我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谢谢……”
他看着我窘迫的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温柔，重复了白天的那句评价：“呆呆的。”
这次，我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那两个字听起来，似乎……
并不完全是说我笨。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月色渐渐西斜
“下去吧”他站起身，动作利落，“夜里风凉，你穿得单薄。”
我点点头，跟着站起来。
他率先轻巧地跃下屋顶，落地无声，然后转过身，很自然地朝我伸出手，示意要接我。
我看了看并不算高的地面，又看了看他悬在半空的手，微微迟疑了一下。
还是轻轻提气，自己跃了下去，落在他身边。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向一旁：“哦，忘了你也会功夫。”
“嗯。”我低声应道。
“那……回去歇着吧。”他指了指客房的方向，“明天还得麻烦你”
“好。”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屋。
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
见我回头，他笑着冲我挥了挥手。
我立刻快速推门进屋，关上了门背靠在门板上，只觉得脸上热度还未消退。
心口那不同寻常的跳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窗外，传来他逐渐远去，轻快的脚步声。
3.
翌日清晨，我照例早早起身，准备去厨房帮忙熬药。
刚走到院中，却见厨房的烟囱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走近一看，谢盈溪正挽着袖子，守在药罐前，小心翼翼地扇着火。
晨光透过窗棂，勾勒出她专注而柔美的身影
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到是我，便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声音轻柔:“归宜妹妹，你来了？这儿我来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我脚步顿了顿，看着她已经上手的样子，点了点头，轻声补充道：“三碗水熬成一碗，灶台左边那包药材需先下，文火煎半柱香后，再放入右边那包，最后放入那几片干蕨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