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看出来了。”
厨房里只剩下药汁咕嘟的声音和窗外规律的劈柴声。
过了一会儿,谢盈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归宜妹妹常年在这清静之地伴着神医,想必心思也纯净。不知……家中长辈或是温神医,可曾为妹妹定下过什么婚约?或者……妹妹自己心中,可有属意之人?”
我闻言,立刻摇了摇头,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没有。”
师傅从未提过这些,而我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也从未出现过需要思考这个问题
谢盈溪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她微微一笑,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那我或许……要唐突一句了。归宜妹妹,你别怪我多心。我瞧着我家那个傻阿弟,从昨日见到你开始,那眼神就跟黏在你身上似的,变着法儿地想跟你说话,逗你笑。他这模样,我这做姐姐的还是头一次见。我瞧着……他似乎是有点喜欢你。”
“盈溪姐!”我猛地抬头,脸颊瞬间滚烫,心跳如擂鼓,急急道,“这、这话不能乱说的!”
这直白的话语让我……
喜欢?
这陌生而灼烫的词。
他那晃眼的笑容、清朗的声音、还有昨夜屋顶上的瞬间交织在一起,让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谢盈溪见我反应如此之大,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连忙安抚地笑了笑。
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我,语气放缓,带着打趣:“好好好,是姐姐我失言了,胡乱猜的,当不得真。妹妹只当我什么都没说,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接过帕子,却只是紧紧攥在手里,根本不敢抬头看她,只觉得脸上的热度一阵高过一阵,连脖颈都烧了起来。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我、我去后山采些药,师傅吩咐的……”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我转身快步走出了厨房,甚至忘了拿墙角的药篓和小锄。
直到清凉的山风扑面而来,吹动我滚烫的耳垂,我才稍稍缓过神。
站在院中,却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边去。
“归宜姐姐~”谢少禹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调子传来。
他刚劈完一堆柴,额上带着薄汗,正用袖子随意擦拭着,见到我出来,便几步跨到我面前,笑容灿烂:“药熬好了?你这是要去哪儿?采药吗?我陪你一起去啊!正好给你讲讲我昨晚没说完的那个,关于西域幻术师的故事!”
他眼神明亮,充满期待,全然不知方才厨房里发生的那番对话如何搅乱了我的心绪。
我看着他的笑容,耳边仿佛又响起谢盈溪那句“他似乎是有点喜欢你”,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失控。
“不……不用了!”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比平时急促了几分,“我……我自己去就好,后山路陡,你不熟悉。”
说完,我不再看他可能出现的错愕表情,匆忙转身。
几乎是小跑着绕到屋后,沿着熟悉的小径快步上山,只想尽快逃离这让我心慌意乱的源头。
4.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以及那个熟悉的声音:“归宜,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回头只见谢少禹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正拿着我落在厨房墙角的药篓和小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