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非要选你——”
“这个连南天门都找不到、一捏就碎的家伙？”
整个世界安静了。只有云絮在远处无声流淌。
是啊，为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
二舅……你他妈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好”差事？！
2
那六只眼睛，如同六颗寒星，钉死在我身上。
威压如山，我膝盖一软，差点当场给这位名震三界的煞神行个大礼。
脑子里嗡嗡的，全是二舅那张不靠谱的鬼脸和招聘玉简上那三条“量身定制”的完美条件。
去他娘的不需蛮力！去他娘的热爱美食！去他娘的注重养生！这分明是送死套餐！
冷汗顺着我的脊椎骨往下淌，浸透了我那件唯一的破袍子。
眼前的哪吒，甚至不需要动，他那身经百战、弑龙屠妖的煞气就快把我这苟延残喘的小妖鬼给碾碎了。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这还没穿上哪咤的荷叶裙呢，光是站在这位正主面前，就渺小得像蟠桃园里被仙女踩扁的杂草。
跑？
南天门在身后，那两个金甲天兵估计正等着我转身就一叉子给我串起来。
求饶？
对着这位连龙王太子都敢抽筋剥皮的主儿求饶？我怕他嫌我嗓门难听直接一枪捅过来。
电光火石间，我那躺平三年几乎锈死的大脑，在求生欲的疯狂催动下，竟然超常运转了起来。
招聘条件……二舅的关系……非要选我……还有眼前这位爷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看垃圾一样的嘲讽……
一个极其荒谬、但又似乎是唯一生路的答案，猛地蹦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云海的湿冷和我自己哆嗦带起的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头，迎上那六道冰冷的目光，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尖利变形，却异常响亮：
“因…因为我仰慕您！”
演武场一片死寂。
连流动的云絮都好像停滞了。
旁边垂首的天兵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哪吒三个头上的表情同时凝固了一瞬，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愕然。
显然，他等过各种答案，或许是狡辩，或许是求饶，但绝不是这种……马屁？
我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知道这话傻得冒烟，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趁着那口气还没断，疯狂找补。
“我！我做梦都想成为您……您这样的英雄！”
最后“英雄”两个字差点破音。
说完我就差点背过气去，一个大喘气，肺管子火辣辣地疼，感觉自己险些就这么交代在这儿了。
成为您……替代您……妈的，差点说漏嘴！幸好后面那句“这样的英雄”接得快，把自己从“谋朝篡位”的边缘拉回到了“合格仰慕者”的安全区。
我屏住呼吸，等待审判。
中间那个头颅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不是高兴，那是一种更深、更冷的玩味。
左右两个头也同时露出了类似的表情，六只眼睛里充满了毫不相信的讥诮。
“仰慕？”他清亮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像刀子刮过玉石，“仰慕我什么？仰慕我抽龙筋？还是仰慕我闹东海？或者……仰慕我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砸得我头晕眼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