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探针，顺着听筒钻进我的耳朵，搅动着我的神经。后厨的闷热、油烟的腥气、洗碗机轰隆隆的噪音，在那一刻都消失了。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我没有钱。”我说。
“怎么可能没钱？你不是在打工吗？林望舒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上了大学就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弟要个手机怎么了？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他点？”
“他那个手机，去年刚买的。”
“那能一样吗？他同学都用最新款的了，你让他出去怎么有面子？”
我沉默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穿了两年、鞋底都快磨平的帆布鞋，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个屏幕碎了一角的、一百块钱买的电子表。
面子？
原来，我的尊严和窘迫，是无足轻重的。而弟弟的面子，却需要我用血汗去维护。
“妈，我真的没钱。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吴亚琴“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第一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孤独。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一个人，会为我心疼。
12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遇到了周明。
他是我公司的实习同事，一个温和、善良、眼里有光的男人。他和我一样，靠着奖学金和兼职，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努力地生活。
我们是在一次项目熬夜时熟悉的。那天晚上，我胃病又犯了，疼得脸色发白。他默默地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热乎乎的小米粥。
“喝点吧，养胃。”他把杯子递给我，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们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他知道我的过去后，没有丝毫的看轻，反而给了我从未
